候云婵的人,如履薄冰,过上了随时毙命的日子,主子们行事恣意妄为,毫不顾忌,何尝管他们的死活?到了东窗事发那日,最先受害的,便是她们。
她也委实不能理解,当初种种,不皆是兄妹二人偷尝禁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致?如今三少爷有了家室,且对那温和的三少夫人爱重有加,本是一段佳话。唯有她,每每见了都要冷嘲热讽一番,可怜三少夫人一直以为是这个小姑子不喜她,还事事讨好,处处将就,若她知道这里头的龌龊……只怕是要恶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正低头暗自思忖间,小丫鬟绿萼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发尾还在滴着水,就急急道:“姑娘!奴婢在小池塘碰见秋月了!”
夏莲眼皮一跳,寒意上涌,拧着眉看去,那边本兴致缺缺尚陷入烦心事的云婵一怔,顿时放下双腿,起身走近两步,胸膛内气翻涌几息,而后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真是许久未见老熟人了。”
那如同猎手盯上猎物的表情、语气,令夏莲狠狠打了个颤,跟上去时,路过那绿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主仆二人执伞出了院门,初时雨丝尚细,行至半路,天际忽滚过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珠骤然砸落。
云婵恍若未闻,目光死死锁着池边那抹白影——秋月一身素衣立在雨中,身后丫鬟正为她撑伞,她竟还有闲情逗弄池中游鱼,唇边噙着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浑身上下哪还有当初卑躬屈膝的下等模样?
“久不见故人,今日再见,竟不敢相认了?”云婵的声音清亮,穿透雨幕落在秋月耳中。
见她身子狠狠一怔,竟拔步就要往反方向走。
云婵勾唇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脚下未动,只懒懒扬声:“站住。”
那二字似有千斤重,秋月惨白着脸,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无形的线牵住了一般。
她垂着头,眼神飘忽,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偏生不敢抬眸看过来。
这般惶恐怯懦的模样,倒让云婵心头的郁气散了大半,连带着风寒带来的昏沉都轻了些。
她缓步上前,目光扫过秋月身后的丫鬟,唇角微微勾起,慢悠悠开口:“夏莲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