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与她打口舌官司已是徒劳。
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的温和尽数褪去。
哪怕身前站的是兵部尚书夫人,她的气势也半分未被压迫,反倒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冷硬:“事已至此,蔡夫人还在强辩,不觉得可笑吗?你们在我陆府偏僻处密谋害人,难不成真当旁人都是瞎子、聋子?眼下没将证据直接甩在你脸上,已是看在两家往日的情分上,给足了你尚书府的脸面。”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像淬了寒的刀锋,直直落在蔡氏脸上:“想必婉蓉姑娘指缝里的药粉,还没来得及彻底清理干净吧?从你们下了席面,她指尖那点若隐若现的白痕,我可是一直盯着呢。”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
蔡氏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指尖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方才只顾着慌乱,竟忘了让女儿清理指缝。
陈稚鱼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又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若是蔡夫人不信,我现在便让医女去搜一搜,想必婉蓉姑娘身上,还藏着那包没来得及丢弃的银箔纸吧?”
“你……”蔡氏浑身一震,看向陈稚鱼的眼神彻底变了——方才的故作镇定、强撑的体面,此刻全碎成了慌乱与惊惧,连嘴唇都开始哆嗦。
“如此经不起推敲的作案方式,你们母女也敢拿来害人?”陈稚鱼语气里添了几分嘲讽,“须知害人终害己。今日若不是我提前防备,那药粉真落进了我家姑娘茶里,毁了为她今日精心准备的席面,你们居心可恶,害人欲死,何其可恨!我大可学你的招数,将她痒得失态的模样,引去前院男客面前,让众人看看尚书府小姐的‘风采’。如今我没这么做,你该感激我留了余地。”
最后一句话落下,蔡氏踉跄着往后大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抬起手,指着陈稚鱼,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半晌也没挤出一个字来,只剩满眼的震惊与无措。
方才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只剩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神,还残留着几分不甘的倔强。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硬气,只剩被逼到绝境的冷硬:“事到如今,你直说吧,究竟欲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