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心口却仍隐隐作痛。再睁眼时,迎上喆文期盼的目光,只淡淡道:“你出去吧。”
喆文又惊又急:“大少爷,您就没什么要吩咐的?”
陆曜看着他,不发一言。
喆文更急了,声音也微微发颤:“若是往日,少夫人那边稍有风吹草动,您定是第一个赶过去的。可如今……您未免也太冷淡了些。”
陆曜漆黑的眼眸里,不见半分情绪。他薄唇轻启,只说了三个字:
“我忘了。”
喆文霎时语塞,剩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喆文只觉牙根阵阵发疼——“我忘了”这三个字,简直是堵死所有话的铁闸。他一个下人,尽到本分、把话说透,可主子们的事,终究不是他能插手的。
大少爷倒好,一句“忘了”便推得干净。可再怎么忘,那曾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怎会提起来时半分情绪也无?更何况……少夫人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啊!单凭这一点,大少爷也不该这般无动于衷!
屋内,陆曜哪里睡得着?一闭眼,陈稚鱼的身影便在眼前晃;一睁眼,心头翻涌的情绪更浓烈。想见她,想把她拥进怀里,想同她把一切说清……可每想一次,心口就空落落的疼。
事到如今,他早已别无选择。他不想拖她下水,却骗不了自己——这场局里,她本就是最先入局的人。换句话说,没有她,便不会有这盘棋。
那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为离间他们夫妻,竟下了这般狠手。若非他早有防范、假意失忆,此刻怕是真中了计,事情只会更糟。
可他也时常想,即便自己当真忘了前尘,也绝不会忘了爱她的感觉。哪怕初见时只剩陌生,他也定会再一次爱上她——她是陈稚鱼啊,是生来就该属于他的爱人。
陆曜沉沉闭着眼,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他按住发疼的心口,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深入骨髓的酸楚。
……
陈稚鱼服下汤药,便静静躺卧在床,一双眼望着床顶的描金帐钩,久久未动。
她竟不知该庆幸与否——如今的处境,于她而言,分明是进也难,等也煎熬。
自知道他失了记忆起,她的思绪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