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范隐进献,又要闯祸?(1 / 4)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范贤的声音,还在梁柱间盘旋,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泪铸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悲怆。
“您,知道吗?”
这最后三个字,问得如此之轻,却又如此之重。
趴在御塌上的庆皇,一动不动。
那方盖在他脸上的素白软巾,也纹丝不动。
空气里,陈年书卷的墨香与龙涎香混合的气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搅动,变得凝滞而压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无穷。
只有那根粗大的烛火,在金制的烛台上,偶尔爆开一星毕剥的轻响,证明着光阴仍在流逝。
蹭——
一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庆皇,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
动作迅猛,像一头被惊扰的猛兽,从假寐中霍然惊醒。
那方盖在他脸上的白巾,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轻飘飘地掉在他的怀里。
一张布满了细小伤口的脸,就这么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
那些是火药炸出的伤,已经敷上了药膏,在烛光里反射着油润的光,让他那张本就威严的脸,平添了几分斑驳的狰狞。
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跪在地上的范贤。
那目光里没有怒火,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仿佛能将人的骨头都看穿。
范贤就那么跪着,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悲悯,在他的胸膛里冲撞,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奔涌。
他不喜欢跪。
可这一次,他跪得心甘情愿。
为监察院门口,那些在寒风中,凑着一豆烛光苦读的身影。
为史禅立,为杨万理,为天下间所有被蒙蔽、被欺辱、被剥夺了希望的寒门士子。
庆皇能感受到。
这小子这一次的跪,是真心的。
虽然是为了那些学子。
随后,庆皇的视线,从范贤身上缓缓移开,飘向了一旁的阴影处。
范隐就站在那里。
从进门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将自已完全融入了御书房的黑暗里。
置身事外。
仿佛眼前这场关乎大庆国运、牵动万千学子命运的君臣对峙,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
庆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叹息声里,有疲惫,有无奈,还有一丝谁也听不懂的复杂情绪。
“起来吧。”
庆皇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沙哑。
“你也不爱跪着。”
这话说得随意,仿佛不是君对臣,而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执拗的晚辈。
范贤没有动。
他的双膝,像是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陛下……”
他才刚开口,庆皇便打断了他。
“有什么事,起来说吧。”
庆皇的语气里,没有半分不耐,只是平静。
可那份平静之下,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范贤这才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或许是刚刚跪的力气有点大,伤到了膝盖,他的身形晃了一下,但很快又站稳了。
他的眼眶依旧泛红,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跳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