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托尼范隐（1 / 3）

第二日，林相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另一股奇异的味道。

林偌辅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正披散着，任由一只手拿着小梳子，将一种黏稠的白色膏体，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他的发根上。

范隐站在他的身后，动作熟练，神态专注，仿佛他不是监察院的提刑司，而是一个在京都开了几十年的老牌理发匠。

旁边的海黄小几上，没有往日的香茗，反而摆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塑料瓶子。

瓶口都敞开着，能看到瓶壁上残留的，与碗中一般无二的各色膏体。

“相爷，您这又是何苦。”

范隐一边用梳子细细地将膏体梳匀，一边开口。

“我可听范贤说了，您老人家平日里连一根白胡子都容不下，见一根，拔一根。”

“今天倒好，主动要求满头华发。”

林偌辅闭着眼，任由他摆弄，嘴上却不闲着。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范隐手上的动作不停，附和道：

“这倒是。”

林偌辅继续说道：

“不过，老夫方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能让头发瞬间变白的玩意儿。”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

“你这儿，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范隐打了个哈哈。

“小子不才，师从费介费老。这点配药的手段，还是有的。”

林偌辅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个蓝色的塑料瓶子，放在眼前端详。

瓶身光滑，手感奇特，上面还有一行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也是药？”

范隐手上不停，嘴上应道：

“也可以说是毒。毕竟，药毒本就不分家嘛。”

“药毒不分家？”

林偌辅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相信，但他没有追问，只是将瓶子放回了原处。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这次的问题，显然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那春闱考场上的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所谓的净水琉璃瓶，你尚可以说你范隐财大气粗，不惜血本从内帑采买。”

“可那‘昭日琉璃’与‘天眼鉴’，又作何解释？”

林偌辅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回避的探究。

“老夫可是听说了，那‘昭日琉璃’，无需灯油烛火，便能自行发光，亮如白昼。”

“至于‘天眼鉴’，更是能将千里之外的景象，实时映照于眼前。”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

“此等手段，已非人力所能及。”

“范隐，你莫非……真是哪路神仙下凡不成？”

范隐听着这番话，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问题，他早有准备。

“相爷对咱们人也太没信心了。”

他一边继续涂抹着膏体，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怎么就不是人力能做的？”

“您看到的那些，可是我带着监察院弟兄们，不眠不休，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累死累活才布置出来的。”

“操控那些东西的，也是他们。”

“要说神仙，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仙。”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林偌辅信服。

“可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