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1 / 2）

“这，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谷小满故作矜持般蹙了蹙眉。

“不过听阿爹说，这桶釉是村长钱槐走了王家管事的门路，从龙泉窑买来的，光一桶就值五两银子，全部会用来给钱贵烧制喜碗。”

虽她说着釉料的事，仿佛忍不住般，谷小满的语气变得酸溜溜起来，忍不住说起了钱贵成婚的事。

“要我说，能娶王家丫鬟做儿媳，钱家都快欢喜疯了。不过一个丫鬟，哪里就用得着这么贵重的釉料了，哼，便是用普通的青釉烧制，不细看，谁又能看出什么差别？”

邹氏闻言鄙夷地撇了撇嘴，她就说嘛，被人退了婚，真没没面子的事，谷小满这个死丫头怎么可能半点儿也不介意，这么大度地盼着钱贵与新妇白头偕老。

这不，她装不住了吧，这妒忌的丑恶嘴脸，才是她谷小满的本来面目！

虽说心中轻蔑，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邹氏却破天荒地附和起了谷小满的话。

“谁说不是，咱们村户人家，用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怕折了福寿！那钱家瞎了眼，娶王家丫鬟不过是落个虚名罢了，要过日子，还得是你这样的姑娘实在！”

在邹氏的奉承下，谷小满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见她如此，邹氏这才又接上之前的话头。

“小满你说，那龙泉釉烧出来的东西跟普通青釉烧出来的东西真看不出差别，你别是唬二婶的吧？”

“那是当然！”谷小满肯定地点了点头。

才怪！

看着邹氏脸上的迟疑，谷小满似乎对她怀疑自己的话很是不满。

“如果说钱家买的是顶级影青，那自然是普通釉料比不了的。可偏他家只肯花五两银子，这五两在咱们看来虽多，在临安那种繁华地界，又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二婶，虽说都叫龙泉釉，那也有高低好坏之分，一分银子一分货，只这么点钱，就想买到珍品上品，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吗？”

这话不错！

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可谷小满这话，算是完全说到了邹氏的心坎上，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有些东西，不过就是个虚名。

那摆在地摊上卖的，换个盒子，放进装潢富贵的大店里，转眼价钱就能差出好几倍去。

人们不是不知道，可就愣是有那些个爱慕虚荣之人，前赴后继地被这等伎俩所骗，心甘情愿地上当受骗。

在邹看来，钱槐一家就是这样的冤大头，哪向她邹氏，向来只看重实打实的好处，至于虚名，能当饭吃？

一时间，邹氏为自己的精明感到骄傲不已。

“还是小满你见多识广，明明都是青色的釉，烧出来的东西还能相差到哪里去？不过人家钱家阔绰，愿意拿银子扔响听，我们又能说什么不是。”

“二婶果然是个明白人。”

谷小满笑笑，果然谷二禄学艺不精，连带着邹氏也丝毫不懂制陶的事。

该传递的消息也已经带到，谷小满推说自己该回家吃饭了，优哉游哉转身离去。

她走后，邹氏眼珠子直转，自觉得了天大秘密的她，连一个下午都等不得，便找了个借口急急叫了谷二禄回来。

夫妻二人一拍即合，两个都想独吞了这笔意外之财，连五叔公和谷三喜都没告诉，关起门来商议了一个下午。

一如谷小满所料，谷二禄这人好吃懒做，本就对制陶之事一知半解，更不用说他人又贪，才听了个开头，就彻底被邹氏给说服了。

趁着夜色，谷二禄悄悄潜进窑厂，用一桶普通的青色釉料，换出了那桶“珍贵”的龙泉釉。

黄道吉日，宜开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