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欲言，竟无词（2 / 2）

犹不知，他蜷在那马头墙下等了多少春夏，他悔过他的冲动，他是怕错过她，但是不是...吓到了她，他没想明白过她为什么不来，太多年过去，都快记不得她的模样，却等成了执念，他已经不知道，除了这件事，他还能做什么。

凡间仍是腊月冬季，和那年他们相识的月份一样，当星曦以目视三里的灵术寻遍整个曲沃，在已裂痕斑斑的马头墙边找到他的时候，她欲言，竟无词。

星曦曾见过凡人发疯病，也不过是在盛夏里捂着破布棉袄，大汗淋漓，以一副难断悲喜的面容，低眉顺眼的游**在街上，哪怕是脸上捂出了疮也不自知。

而此时，她眼前满身酒气的林晟和那些人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头发披散下来落在肩周。除了她，其余人只当是又多了个寻常乞丐。

他习惯了来往行人的异样目光，星曦站到他面前注视着他时，他并没有抬头，她不知如何开口，不知这四十年发生了什么，看着他衣带宽陋，双颊消瘦憔悴，她好几次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晟”良久，她才低声一唤。

他像没有听到，还是一副时笑时哀的癫像。

她走上前，挨着他蹲下，“林晟，是我...”

他漾着笑，抬头顾了一眼又低下，蓦然就变了面色，笑就凝在面上，许久许久像全身被注满了石膏，一动不动。

星曦语调轻柔，“你看着我...你抬头看我。”

他的目光极慢极慢的从她的裙边往上，待看清她一身的淡茶色衣裙，依旧如画的眉目，他忽的离开星曦身边向另一方爬去，慌张又无措，爬到墙的末端才站起来，拭去长袍上残留寒霜，仔细整理衣襟上的褶皱，又向后拨了拨凌乱的发须，才又缓步朝她的面前走了几步。

星曦也站起身来看着他，对她而言这短短的四天，对他却是一生的转变，他的张惶那么苦涩，让她一时不知所起的心痛。

她走到他面前，轻轻把手放到他的额头，这次他没有拒绝，他只是盯着她，生怕一个眨眼，她又会消失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