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按律 当斩(1 / 2)
她牵过衣袖在腕下重叠,思转了一眨眼,看向王守仁,“王大人,我有一语,不知可言否?”
王守仁立刻由怒目换成了敬态,“歌夫人请讲。”
阮歌浅笑了笑,望着堂下道,“乡官,蜂农,你二人可都会识字,写字?”
乡官讨好地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识字。而蜂农却目露为难地道,“识是识一些,写…也会写一些,只是复杂点的字,小人可能就...”
“无妨。”
她转过眉目,对着王守仁道,“乡官在这乡镇里待了那么多年,做过的事不止一件两件,若这般争论下去,岂是朝夕间能说的清楚的。
不如这样,给他和蜂农,文书,一人一套笔墨,让他们三人将这些年发生过得劣事,悉数精简的写出来。”
她刻意申明道,“乡官写的件数,相比蜂农同文书相加所得的总数,可多不可少,若少一件,就打二十大板。”
阮歌的语声轻轻淡淡,却重如山岳得压在了乡官身上,令他呜呼哀哉的把额头贴在地上,苦苦求饶,“歌将军,那蜂农就会信口雌黄啊!要是编上个一大堆来冤枉下官,下官不得被活活打死了呀!”
“你放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事,他能知道,那必有来由。如是毫无依据的顺口扯谎,说不出个名堂来,他就也得挨板子。”
对于乡官的痛哭流涕,阮歌不为所动。
她清楚,蜂农不可能完全晓得乡官都做过什么,他知道的数量很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蠢钝如乡官,他不会知道他们会写哪些,怎么写,只能尽量地把发生过的事都写出来,以避免挨打。
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文书有些小聪明,此时也用不上了。
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乡官,自己说出自己都做过什么腌臜事儿,对民众,他又进行过怎样敲骨吸髓的盘削。
王守仁深以为然,称道,“来人,照歌夫人说得做,把他们三人分开,一人给上一套笔墨。”
“是!”
乡官、文书和蜂农被隔开在堂内的三个不同位置上,彼此背对着,由王大人的侍从守立在中间监视他们,不允许他们串通作弊。
但即使没有侍从盯着,他们伏在地上书写,也完全无法互相窥视。乡官的汗大如豆粒地坠在纸面,左手一直拭着汗,右手举着笔,半天写不下一个字。
“给你们一个时辰!简明扼得要写完交上来,”王守仁皱眉,下了这个规定。乡官这才开始落笔,他写则以,一写起来,速度竟是飞快。
王守仁又望了望抓耳挠腮的蜂农,道,“你不会写的字就画圈,等上交了再叙述。”
蜂农难堪得应声,“...是是”
阮歌坐在椅上,见着三人中,乡官最是奋笔疾书,蜂农其次,只有文书依旧磨磨蹭蹭,难以落笔。
她气定神闲得唇角微弧,接过王守仁吩咐侍从呈上来的茶水,呷了几口。
过了阵子,她眺了眺府外,虽看不见什么人,但她知道那个尾随她们而来的耳目尚在外头。
她故意不留待王守仁独自断案,一是她对这个王大人不甚了解,不知她若不在,他是否会公允审判。
至于二嘛,便是这官堂内有檐顶遮盖,倒算凉快,而外头正是暴晒的烈日,她在官堂越久,越能让那守在府外的耳目明白,跟踪她,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相比阮歌的悠闲,站在靠椅后边的不艳就没那么舒服了,她生生得咽回了好几个哈欠,身体都稍稍有些晃摆。直到王守仁的一声惊堂木吓得她睡眼一瞪,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时辰到,来人,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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