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2 / 2）

红。

张晗坐在椅上，半晌没说着话。这次陆骁的表现确实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她深知他的利己克制，就算体面是层皮，他也不会轻易揭下这层皮，可是为什么他现在非要掀了这层画皮，让她再不情愿，也要看清他们体面下的龌龊和满目疮痍？

她想到了陶玉青，不免叹息，陆骁今日的所作所为和田雨或许也无甚差别，自己如果还要守着这面上体面，是不是和陶玉青也无甚区别？

顾家铭就坐一边，也不敢打搅张晗的思虑。

而张晗终于抬起头问道：“顾家铭，我可以相信你吗？”

顾家铭只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古怪，连忙点头表忠心：“当然可以！”

张晗就笑。

顾家铭也被她这笑笑得有些毛骨悚然，立即指天誓地：“张晗，我真的没去见宁莹！我也没想从你那儿拿资源，我对你是真心的！”

“家铭，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人生苦短，我们为什么不能及时行乐呢？”

这话，他确实说过，可是有哪里不对劲呢？顾家铭一下警惕起来，这姑奶奶不是嫌自己是累赘了，想和自己分手吧？

虽然他确实事与愿违，现在状况是每日愈下，确实也更配不上她了…

张晗却盯着他，说道：“家铭，我信你，你信不信我？”

“信！”顾家铭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公司清账，宣布破产！”

“…”

顾家铭心里os:你确定不是坑我？

“家铭，你听我说，”张晗显然在极短时间内做出决断，她凝视他，努力说服他，“在大城市的布局里，你拼不过行业固化的巨头，更会被陆骁咬死，可是到了县级城市，你就可以避开他们都锋芒。而这件事，不是你现在的团队可以完成的，坦率说一句，像黄娇她们，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大城市，怎么会舍得离开？”

顾家铭被张晗的话震动了心弦。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选择权在你。”

～～

北京的沙尘凛冽，顾家铭一早出发去高铁站的时候，被风沙兜了满脸。

他回身望，这个北京城显得如此空旷，却又让他显得格外渺小。

他弯了弯唇：曾经他是一穷二白来到这个城市，而经过这八九年的积累，他在这个城市有了职位、房产和人脉，他原以为自己会按部就班，在公司里或熬着资历，或跳槽完成他打工仔身份的不断进阶，可是直到张晗这么问，他蓦然想起：他自己的初心是什么，是就在为了在这城市不断勾心斗角、实现从无产阶级到中产阶级的跃升？

虽然他也早就偷偷注册着自己的公司，拉着几个阿里的同学做着APP的规划，只是如果不是陆骁和叶明的咄咄逼人，他可能不会那么快来到赛道。

顾家铭上了高铁的时候心想：张晗，也许你说得是对的，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违背你的话，叶明和陆骁害我至此，而我也是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