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紫色面纱(1 / 2)
星光落地如霜,紫纱破碎落于地,她肤骨光秃,颤颤巍巍掀被下床,傅汝止连忙扶住,解开外袍披在她身上。
萧絮慢吞吞地走,摸到妆台前的椅子,端正坐下,手撩铜盆里干净的清水,泼冷水覆面,猛得打个激灵。
她静静吩咐:“傅郎,为我点盏灯,叫蔡青禾把我的新衣拿来。”
傅汝止蹲下身,诚恳地说:“阿絮,你休息一日吧,你相信我,我料理得好。”
殿中光影稀薄,萧絮捧起他的脸,眸光清冷:“傅郎,听话。”
眼前女子胴体雪白,点地足尖微微发颤,分明疲乏虚弱,可气势依旧强势胁迫。
她说:“傅郎,听话。”
傅汝止诧异地抬眸,忽觉自己压根不认识她。
珠箔灯亮起,诰命宫装描金绘彩,织锦靛青,上绣芍药牡丹,腰封祥云缭绕,蔡青禾服帖地为萧絮穿好衣裳,半跪下身,挂上玉佩与荷包。
“我乏得很,莫梳高髻,用大簪盘起即可。”萧絮淡淡地说。
“是。”蔡青禾拿起篦子,梳顺她微蜷的长发。
萧絮呆呆地望着镜中面无血色的自己,伸手去拿脂粉擦面。
傅汝止叹口气,伸出手道:“罢了,臣来吧。”
她神色微凝:“你会?”
“嗯。”傅汝止持起妆棉团,轻沾傅粉,拍在她脸上。
眉黛轻蹭,描出远山,男人的手法轻且小心,轻托她下颌,端详半晌,挑面脂抹在她的眼周与颧骨,绘花钿、抹口脂,细兔毫提笔轻盈利落,灵动照华。
萧絮阖眼幽幽问:“你极少去风月欢场,为何会这个?”
“这不难。”傅汝止持笔点面靥。
她冷淡地说:“穆寒棠到底教了你多少?你和她九年情谊,除了一纸婚书,共拜高堂,什么都做过了吧。”
傅汝止放下细笔,漠然道:“比不得公主殿下,夜夜缅怀梦中竹马,与臣逢场作戏完,还能与旁人再来一场。”
气氛陡然微妙,氤起三两猜忌,蔡青禾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低声劝和:“殿下和侯爷若要吵,就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夹枪带棒地互相揣测,反夫妇生嫌的。”
“你闭嘴。”萧絮向他摊开手,“东西呢,给我。”
蔡青禾垂眸从袖中取出块面纱,与她昨日跳舞戴的无异,紫色清透薄纱,挂耳处绣纹金线,戴上便只留双无辜杏眼。
傅汝止立刻反应,夺过面纱吼道:“萧絮,你疯了吗!”
她要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告诉所有人,叱罗羽昨夜死了,她亲手杀了吗?!
啊?
蔡青禾亦然低声劝:“殿下,昨日祭司大人来过,说万事交给宥连怀即可,虽说您伤口不深,表毒也解了,但后面还得喝小半个月的药将养,应该少动气动怒才是。”
“你们是大梁的人还是西凉的人?是我的人还是他宥连俊的人?本殿堂堂大梁衡国公主,难道要任他一个番禺人拿捏?”萧絮站起身,望着傅汝止的眼睛,掌心翻上,“傅郎,你说过你会永远相信我的。”
熹微晨光逐渐照亮内殿,妆面遮住萧絮的苍白唇色,她秉气端然而立,整身冠绝宫装,大气矜然。
傅汝止只觉百虫挠心,无力地松开拳,紫色面纱落在她的掌心。
萧絮垂眸戴上面纱,与他牵起手:“走吧。”
昨夜宫城亮了没多久就暗了,宥连一族既已决定秘不发丧,知道叱罗羽已死的人并不多。按原先的安排,今日应是大梁使者与西凉皇帝,还有诸位宗亲共论国事,宣乐殿前已有人肃立,预备进殿。
此刻莫说萧絮不便出面,连宥连俊都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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