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普通人的心事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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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兵临德州的画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洪武十三年的河北、山东大地上,激起了滔天巨浪般的恐慌!

邯郸城,此刻却弥漫着末日般的压抑。街市上行人稀少,商铺早早关门,往日喧嚣的茶馆酒肆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压低了声音,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天幕演到沧州也丢了!燕……燕王的兵又杀回来了!”

“沧州离咱这儿才多远?这……这刀兵转眼就要到眼前了!”

“老天爷啊!二十年后……二十年后咱这河北山东,得打成啥样啊?会不会……会不会像当年王保保围城那样?”

“嘘!慎言!慎言!不要命了!”

“命?现在这命还值钱吗?天幕都演了,到时候是燕王打朝廷,朝廷打燕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夹在中间,就是那砧板上的肉!跑又跑不掉,打又不敢打,这……这可怎么办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偷偷收拾细软,老人唉声叹气,妇人暗自垂泪,孩童不明所以,只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得不敢哭闹。

然而,当那些想逃的目光落到那压在箱底的户籍黄册上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冰窖。

路引!没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寸步难行!

想逃?往哪儿逃?关卡重重,盘查森严!

一旦被当成流民甚至“通敌”的奸细抓回来,等待的将是比死在战乱中更可怕的命运——充作苦役,累死矿坑,或者发配边疆,永世不得翻身!

这严苛的洪武户籍铁律,此刻成了套在百姓脖颈上最沉重的枷锁,让他们连挣扎求生的缝隙都难以寻觅。

济南府,这座刚刚在天幕中经历过惨烈守城战、又被铁铉用神牌守住的城池,此刻同样人心惶惶。

相较于北平百姓对“未来战火”的恐惧,济南人更多了一层对“未来守城”的绝望阴影。

“铁大人……铁大人是忠臣!可……可打仗是要死人的啊!”

一个在城门口摆摊卖炊饼的老汉,看着天幕上那曾被炮火轰击得残破不堪的城墙,老泪纵横,“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就在卫所里当个小卒……二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老哥,别说了……”旁边一个同样愁眉苦脸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这仗……打得窝囊啊!都是他老朱家自己人抢那把椅子,凭啥要咱们豁出命去填?赢了,都是姓朱的皇帝老儿坐江山;输了,咱们就成了乱臣贼子,家破人亡!这……这算哪门子道理?”

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普通人只感到前路一片漆黑,无论靖难还是平燕,对他们而言,都只是头顶不断变换的王旗之下,蝼蚁般无力挣扎的命运。活着,成了唯一的奢望,却也是最大的奢望。

恐慌不仅仅在民间蔓延。作为未来靖难主战场的核心区域,北平都司、山东都司下辖的各个卫所军营里,气氛同样诡异而沉重。

沧州卫,一个普通的百户所营地。

本该回营休息的士兵们,却三三两两地聚在校场角落、马棚边上,或蹲或坐,沉默地看着天空中那巨大的幕布,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只有天幕上那不断闪烁的未来战火光芒,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写满茫然与厌倦的脸。

一个小旗模样的年轻军官,名叫赵大勇,用枪矛的尾端无意识地戳着地上的沙土,划出一道道杂乱无章的痕迹。

他抬头望着天幕上那面迎风招展、刚刚插上沧州城头的“燕”字旗,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这杆保养得锃亮的长矛,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哥几个,”赵大勇的声音干涩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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