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 / 3)
自己家房子稀里糊涂就成了别人的了。在如今山村里多数人眼中觉得这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女人嘛,说白了本身就只等同于彩礼,就是个物件儿,你都属于财产的一部分,还想继承财产拥有财产?就吴老根儿两口子没有逼迫着苗彩云再嫁去收笔彩礼,在很多老古董眼中就已经算是厚道了——没错,作为寡妇,不管是娘家还是夫家,都可以像卖牲口一样把人卖了收笔彩礼。没见彭老五两口子怎么对大女儿的?人家成婚了娃都生三个了,男人好好的还没死呢,嫌弃这个女婿穷就能把女儿召回家再嫁一次的。也就只有这种男人没死就把女人再嫁的,大家才会觉得看不过眼,背后说的时候还会愤愤不平:润华男人好好的,就是他们嫌贫爱富,居然把女儿又给改嫁了,简直不是人!
你听你听,大家骂的更多的都是他们两口子嫌贫爱富,而不是认为他们对女儿呼来喝去随意许嫁有什么不对的。
新华国写进宪法的男女平等,在现实中再过五十年都没法彻底落实,真的,再过五十年孩子想要跟妈姓都属于少见情况,哪怕是所谓文明开放大城市,各方面的性别歧视仍旧数不胜数,甚至女性化个妆都能被指指点点。更别说是在这七十年代的小山村,你要跟他们讲法律讲道理说男女平等,他们就敢直接给你啐回来:呸!女娃哪可能跟男娃一样?男娃才能传宗接代,女娃就是赔钱货!
根深蒂固的愚昧思想,想靠说理是说不清的。这时候,身为女人,千万不要听那些狗屁倒灶的理论,譬如什么好女孩是不会争强好胜的,好女孩是不会咄咄逼人的,好女孩……通通都是放屁。这些都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规训,是压迫是奴役。该争取的时候就要争,或许争取的样子不好看,但属于自己的平等、合法、正当权益,必须要争,要努力要奋斗要寸步不让。女人自己不争,难道还指望身为既得利益者的男性会良心发现把侵占的好处吐出来吗?进步的男性当然有,但太少了。人,总是要靠自己站起来的。
曾经的杨妙华不懂,现在她也不太懂,但她至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弱者,身为遭受不平等待遇的一方,越是软弱越是乞怜,别人就越是欺负你打压你。只有你自己努力,你敢豁出一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说让人畏惧,但只要你反抗,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就会开始退缩畏惧。毕竟,这到底是新社会了啊!
她想到这里又很高兴,哪怕现实难以改变,但至少新社会了,国家在法律层面上是承认和保护她们这些穷人这些弱者的,是把她们当人看的。
所以她笑笑:“不怕得,下回我给你带点玻璃啊瓷片啥的碎渣渣过来,安到上面也管用。还有你房间里多放两根棒子啥的,还有砖头,我跟你说,那个好使。你就搁两匹砖在床头,有人敢摸进来,顺手就能抄起来就给他脑壳来两下。”
就得这样才好呢,娃儿都改姓了,人立起来了,日子就该越过越好,哪能让那些跳梁小丑来坏事儿?敢来就要让他吃够教训。
“哈哈哈哈,那也有点太吓人了。”苗彩云被她这描述给逗笑了,之前还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这几句话就把窘迫情绪一扫而空了。
杨妙华摇头:“不不不,那算啥子吓人,那是贼娃子该得的。”她继续打量了一圈,计上心头,“对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养条狗嘛!”
这也是看苗彩云日子过起来了。原本她虽然被吴家赶出来,但两家没有彻底决裂,那就还是她的公婆,还是儿女的爷爷奶奶,多少得孝敬点粮食啥的,现在闹成这样,这条基本是不用给了。她自己又能干,喂条狗什么的倒也不是喂不起了。
“这个倒是可以。”苗彩云一听眼睛就亮了,“我也想过,就是不晓得去哪儿逮狗儿。”
现在养狗的人家可少得很,还是那句话,人都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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