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波动（1 / 1）

外面的阳光极好，白色的房间里三个人，除了昏迷中的蒋依然，也就是魏莲和舒言晨。两人也不知道找个椅子坐下，就那么隔着老远站着面对面说话。

舒言晨叹了口气，“往后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魏家吧……”魏莲苦笑，“你现在也大了，想去哪都没有人限着你，我也不奢望你跟我回魏家，只希望以后你有空，多过来看看我……”

舒言晨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嗯。”

这一个小小的点头足以另魏莲欢喜不已，她终于笑了，苦涩而又幸福，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把什么样的幸福感给抛之远处。

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她笑道：“小晨，妈妈错了，你会原谅妈妈吗？”

“哪一天惜姐回来告诉我，她原谅了你，那我也会原谅你。”舒言晨一字一句说道。

“好。”

蒋依然忽然梦见自己初中的时候，那一天，那一幕，再度涌入脑海。

超市里巨大的货物架轰然倒塌，他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货物架下压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血液遍布洁白的瓷砖上。整个超市哗然乱作一团。

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货物架忽然倒下？

救她的人是谁？

她能感受到现场紧张的气氛，胸口的心脏跳动的如此剧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深深的抽搐在一块，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的抹布，绞心般的疼痛。

“小姑娘……你别怕，叔叔没事的……”

那人一字一句的安慰着慌张的她，那声音就像是坏掉的八音盒般沙哑。

“你为什么……救我？”蒋依然低着头啜泣，想要伸手去将他拽出来，而看到地上鲜红的血液，忍不住停手。

“因为……我也有个孩子，他才一岁，刚会喊爸爸……”

蒋依然忍不住哭出来，那时的她对“爸爸”这个词语，有着迷一般的思念。

“别哭啊小妹妹，被砸了一下，而已……嘛……”

那一下，年轻的男人终身残疾，家里唯一的支柱哄然倒下，妻子狠心抛弃他和儿子。

没过多久，男人留下遗书后离世，孩子被孤儿院收养。

蒋依然背着哥哥偷偷寻找过那个小孩，半大人高，长得机灵可爱，却是从来不会笑的孩子。

她没敢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哥哥，满怀罪责的她将这个秘密深深的掩埋起来。

她又梦到了那个男孩，和救下她的年轻父亲，梦里的他们在质问蒋依然。

“你为什么害死我，害了的我的家庭！”

“我不该救你！我好后悔！”

“救救我的儿子，他太可怜了！”

蒋依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到深处，痛哭流涕。

蒋奕晨在帮她测心电图时愣了愣，看着上面忽然波动起来的线条，激动起来，握住妹妹的手喊道：“依然？依然？睁眼，睁开眼啊。”

心电图出现波动，患者具有思维和情感的波动！

蒋依然醒过来了，某个方面来说，她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