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活得不耐烦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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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还是那副笑面,“行了,快些进去吧,在二郎君回来前收拾干净。”

琉璃应下,忙招呼人来清扫院子。

彼时,主宅正屋内的烛火渐渐熄灭,唯独西梢间还亮着灯盏。

苏靥看着案上的食盒,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上面的花纹,青丝散落,唇角扬着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连垂着的眸子也无神,漆黑的瞳仁呆呆看着一个地方,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径直朝床榻而去,从放着绣绷的竹篮里,拿起把剪刀。

春晓刚好瞧见,没在意,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娘子,这大晚上的别绣了,伤眼睛。”

苏靥没说话,挽起袖子,清瘦的手臂上没一处好皮肤,满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深浅不一。

其中,有道足绕手臂一圈的伤口,扭曲狰狞,像是僵死的蜈蚣,血痂厚重,可见伤口之深。

这些疤是好多年前留下的了,和她年纪相仿的孩童们围着她而站,不知是谁提出要雕花,她便被绑了起来,抬头时,除了刀刃上锐利刺目的光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而那些光,全部扎在了她的身上。

她垂眸,将剪刀有刃的那侧对着血痂狠狠刺了下去,伤口足绕臂一圈,她便重新刺了一圈。

还泛着嫩红的皮肉瞬间崩裂绽开,痂皮一点点脱落,她却丝毫没有犹豫,动作狠厉,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任由鲜血淋漓,滴滴滴滴落到地上。

春晓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转身便看到此景,她扑了过去,将剪刀抢过扔到一边。

鲜血很快浸透衣袖,春晓用帕子紧紧缠了一圈也无用,她急得冒哭腔,“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啊娘子!”

苏靥看着支摘窗,双眸瞪大,血丝掺着泪,妄想透过丝绢窥得半分天光。

手臂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身上的伤疤已经被阿翁治好,唯独左臂,她未曾医治,最深的那道疤每每快要恢复,她便会像今日这般重新划开。

太幸福了,她好像过得太幸福了。

她害怕自己,真的像阿翁劝告的那般忘记曾经。

害怕自己因为贪图享乐,忘了冤死在大火里的亲人们。

因她而死的人,太多了,多到她每每闭上眼睛,那些呼喊的,求救的,义无反顾的脸会浮现在脑中。

春晓颤抖着用手帕包裹住伤口,忍不住道:“娘子,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写信告诉高先生……”

想起阿翁,苏靥原本黯淡的眸子骤然起了光,在苏家站稳脚跟的同时,她也要加快进度寻找穆兰慧,阿翁还在等着她回家。

她沉声道:“明日我见教养娘子时,你去帮我给裴樾传句话,将制的药给他。”

“是。”

春晓还是死死攥着苏靥的胳膊不松手,生怕她再给自己来一刀。

夜色渐深。

陶娇娘面覆白纱,脚步有些虚浮,由彩绣扶着进了正屋,坐在镜台前,不知何时髻上散了一绺头搭在左额前,眼尾低垂多了几分媚意。

“主君呢?”

侍婢不敢说话,“三主君,三主君……”

陶娇娘挑眉,“在孙妾侍屋里?”

侍婢摇头,小声道:“三主君不在院里。”

没出息的东西。”

陶娇娘随口骂了句,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含笑。

彩绣上前,接过金梳继续梳,赞道:“夫人哪怕遮着面,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就属你嘴甜。”

陶娇娘面上笑意更浓,抬手摘下了白纱,随意丢在镜台上,低头摘下金镯。

彩绣想着再奉承两句,哪知一抬头,被镜中的人脸吓得尖叫,“夫、夫、夫人……”

陶娇娘皱眉,“又干什么,一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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