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ll(1 / 3)
雨像粗壮的水柱,从墨色的天空中疯狂倾倒而下,在空旷的地面砸出惶恐的声音,光不入窗,树不摇曳,仿佛整片大地都被不祥的阴云笼罩。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不平常的是诡异的天气如同一只大手死死地扼住所有人的喉咙,难以呼吸。
直到一个月后的同一天,太平洋海岸的另一端,碧空如洗,夏日朗朗,鼻尖呼吸着温暖与惬意的空气,就在这一瞬间,唐凤梧的思绪如脱缰野马,忽然飘回到那个暴雨倾盆的时间线上。
他才恍然惊觉,那应该是和微生商见的最后一面。
旅游综艺在玻利瓦尔的路透在网上铺天盖地时,唐凤梧把屏幕都划烂了,也没能找到微生商半分影子,倒是瞥见那位靳叔叔作为客串人员入镜的身影。
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合时宜地再次进入视线里,像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心头。
如果微生商还在的话,一定会和他调侃靳叔叔像个变态跟踪狂从雪山跟到玻利瓦尔。
很缺德,但很符合微生商的秉性。
一个月听不到任何消息,唐凤梧甚至抱有侥幸,倘若他回翡翠湖搬东西,微生商会不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或是哭着,或是言语尖锐地让他不要走。
他抬眼望向窗外掠过的,陌生又熟悉的枫叶萧瑟,听见前面的司机忽然叹了句。
“这地方风水邪性,就这段时间总共克了三家人了。弄得满城风雨,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太大记者和媒体都来看热闹,我们这些计程车是进不来的。”
听到这些话,唐凤梧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是哪一家。
司机顿了顿,方向盘打了个弯:“好像是什么资源规划局的局长……叫齐什么云?因为贪污受贿进去了。喏,前面就是他家那户,现在成了法拍房。”
唐凤梧看向窗外缓缓后退的庄园大门,原本器宇轩昂的中式园林仿佛随着主人的气运一般,在某天被天道骤然抽走,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盘桓在这残垣断壁下的一缕游魂。
车停在观澜居门外。
唐凤梧走下车,踩着一地的枯枝败叶,顶着初秋的风独自走了进去。
铁门虚掩着,锈迹在把手上结了层痂。
保安亭空着,廊下的灯蒙上了一层灰,穿堂风过都带着萧索的回音。
绿荫草坪全是错乱无章的脚印,喷泉泳池的水近乎干涸,上面飘散着腐败的落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杂草丛生……
两人自由的生活都是奢靡无度,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陪伴着一起长大的东西,什么都留不住,唐凤梧在一片的狼藉里,甚至找不到一件可以用来怀念微生商的东西。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微生商常穿的几件衣服带了回去。
拉链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给他们十五年的陪伴敲下句点。
临走前,他再次回头望去,阳光斜斜切过蒙尘的城堡,把空气中的浮沉照得清清楚楚,过去的笑音犹在耳畔,却只见阶前草色侵残照,门外蛛丝锁旧尘。
刚背着书包回到家,路过唐庭的会客室,隐约听见他和谁在交谈。
“齐匀进去了,沈雪光获得的白水区的各种批条便也被再次送审。”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中带着按部就班的社畜感。
“当年齐匀把白水区的地皮按照旅游开发价转给她,借着区域经济带动的由头拿了政府地皮优惠,这空子钻得够深。”唐庭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结果沈雪光转头就建了翡翠湖……哼,现在齐匀倒了,她要么三月内拆了翡翠湖的工程,要么就得补添加罚款,连带着这些年滚雪球的税款。”
“拆了翡翠湖?也要看住在里面的那些人同不同意。一跺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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