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刺杀(2 / 4)
将赴伊犁,按行程所计,今日当为启程之期,缘何仍留府邸呢?”
林则徐回道:“老夫本拟今日束装北上,行囊已备,舟车将。
然我反复筹思,觉行程之缓急,亦非刻不容缓之事。
故决意展缓数日,待诸事稍整,再择吉日起程,亦无不可。”
张钊问:“难道林老爷在羊城还有未了心事?”
林则徐道:“冯姑娘已具言于我,说小兄弟竟将工庄拱手相让,依老夫愚见,此举殊非明智。
工庄是你一年多心血所聚,岂可轻言弃之?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工庄在江湖中已小有佳名,若在此时易主,难道你不怕外人趁虚而入么?
老夫昨夜仰观天象,见星移斗转,异兆频现,心忧羊城或有不测之变,故欲再盘桓于此数日,以察时局动向,亦欲与你共商应对之策。”
张钊道:“杨福蓉亦忠告于我,初时我颇存犹豫,未敢遽决。
然不料我大哥忽生异变,竟假死复活,醒后自称张澄转世。
观北门的教主本为张澄,今既其主已归,我安能复留教中,而不思退避呢?张澄归教乃天命所归,我岂有违背天命之理?”
林则徐大惊失色,遽然而起,方欲启齿,忽又沉吟深思。
张钊见林则徐似有疑色,说道:“初时我亦心存疑虑,然杨福蓉深信此事不疑,我想她与观北门颇有渊源,其判断恐非虚妄,或其中隐情,只有杨福蓉知晓。”
林则徐道:“小兄弟,那你对你这位大哥可有了解?”
张钊回道:“我与大哥意气相投,初时结为金兰之契,互易信物,矢志不渝。
之后大哥投身三合会中,闻其于会中常佐周春,共御鸦片,英勇可嘉。
数日前,大哥忽来寻我,豪言要与我前赴羊城,共图大业。
杨福蓉所赠的《前世集》中,张澄曾救关氏一门于危难,乃地地道道的善人。
我想,若我大哥真为张澄,以其仁德,执掌观北门,必能造福一方。”
林则徐摇了摇头,说:“小兄弟,我不是送给你一本《百世书摘》么?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今见小兄弟竟轻信张澄之辈,实令我忧心如焚。
虽然你与张澄把臂言欢,指天为誓,但你们只不过萍水相逢,数面之缘,你当知江湖波谲云诡,人心叵测,小兄弟年少气盛,当思“画虎画皮难画骨“呀!”
张钊拱手道:“多谢林老爷关心。
常闻相由心生,张澄眉宇轩昂,正气凛然,断非奸佞之徒。
纵使世间人心难测,然以我来看,张澄言行皆出至诚,磊落光明,我愿以自身性命相保,张澄必为守正不阿之人。”
林则徐道:“但”
张钊未等他开口说话,又续道:“今圣命已下,将林老爷贬谪北疆,事属紧急,不敢稽延。
前日我与冯妹妹反复筹谋,决意待我辞却教主之职后,即随林老爷北上。
我与妹妹愿效犬马之劳,愿辅佐林老爷于塞垣之地。”
林普晴大喜:“张钊大哥,你你真的愿意随我爹一同北上吗?”
张钊道:“林老爷年事已高,然塞外山高水险,道途迢递,林老爷独身而行,多有不便。
冯妹妹素以心细见称,善察微末,若使她随侍左右,调护起居,必事半功倍。
而我武功不差,一路上保护老爷的安全,岂非两全之策?”
林普晴叫道:“好啊,你居然和别的女子同去,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爹爹,我也要和你一起北上伊犁。”
林则徐怒道:“胡闹,你和你娘都给我乖乖留在羊城,静候我回来。”
林普晴嚷道:“为何冯姐姐能去,我不能去?”
林则徐道:“冯姑娘与张兄弟无家可归,只能随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