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昏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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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叹口气儿，她是真心希望行明能够过得好。这个世间太艰难了，会耍手腕的，会耍心机的，会谄媚作的常常过得会很如意，可立身正的，腰杆直的，不懂得转弯俯身的往往更容易走进死胡同里，往哪处走都是个死。

行明个性坦然，死倒还够不上，可总不能图面子好看，嫁个人，然后郁郁寡欢一辈子吧？

“阿妩日盼夜盼，三姐能入宫来让阿妩瞧一瞧。方皇后起这桩婚事的时候，只有好字儿，阿妩看欣荣长公主如今也过得好极了，王驸马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便也很为三姐高兴。”行昭仰着脸轻声道来，“可今日看三姐，三姐其实并不欢喜，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日子是自己慢慢过的，一天不舒心还可以忍，可是一天又一天的不舒心加在一起，三姐你想怎么办？一辈子这么短，趁事情尚有回寰余地，三姐如今不清楚，往后便只有囫囵着过了。”

行明听得目瞪口呆，睁圆了一双眼看着眼前的娘子，好像一直都没认识过她。

话糙理不糙，字字斟心，行明心里又酸又苦，她不喜欢王家郎，可她喜欢的身侧又已有佳人相伴了，往哪处走都不通。祖母的漠视，母亲的焦虑，父亲的无能，还有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爱慕与遗憾，让娘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行明的脸色变了又变，行昭看得慌，果真王家郎做事不地道！？

不能够吧！识女看母，识子看父，看不了父，看看兄也能略觑一二吧？

欣荣成亲快两年了，长公主府里妾室不纳，通房没有，连清秀点的倌都不往内院进，别家的夫人起来是语气酸津津的，有欣荣河东狮吼不贤惠的，也有方皇后气势大压住王驸马不准纳妾。

可行昭却晓得，明明是王驸马自己不想纳，欣荣有孕，是备了通房的，方皇后也从六司里选了两个面貌较好的宫人送过去。

哪晓得第二天，欣荣就喜气洋洋地进宫里来，是“...驸马把那两个丫头送去铺子里了。”

那模样。啧啧啧，得意得很。

王驸马是这样的人，一母同胞的弟弟的品相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既有歹竹出好笋的，难保就没有好竹出了个长歪了的！

娘子的心思你甭猜，猜来猜去，一准儿猜错道儿。

行昭利地趿拉着木屐，扶着莲玉就要下炕，口里直：“...若当真是因为王三郎的缘由，三姐也甭拦阿妩，我总不能眼看你往火坑里跳！”

“哎呀！阿妩你别急！你难做。皇后娘娘也难做！”行明连忙来拉，四下看了看，脸色也急得不得了。“不是因为他！是因为...”

行昭身形随着其话头顿了顿，扭过头去看行明。

行明拉着行昭衣角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滑，眼神从高几上的绢花移到雕着五子登科的书匣上，最后定在了铺了羊毡毯的青砖地上。

行昭静静地看着行明，娘子的脸色又白转青再转红。最后红成一片，分明是面带赧色。

叹了口气儿，挥挥手，莲玉便领着宫人们鱼贯而出，屋子里只剩了姐妹两人，行明舒了口气儿。嗫嚅嘴唇，最后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连成了几句话。

“是因为我自己...我不想成亲...成亲有什么好啊。看看你母亲，再看看我娘亲。一个主持中馈了这么些年最后...”

没出后话，“一个为子嗣所困，现如今都没有办法解脱出来。成亲了便要侍奉公婆，侍奉相公，忙里忙外。忙成一个黄脸婆，最后还要帮着夫君纳美进门。不纳就是喝醋，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难嫁...”

行明话越越顺溜。

行昭险些信了，一转眼却看见了行明黯得像一口深井的眼波。一定不是这样的，行明这样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