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会撒谎,账本不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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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壹万贰仟元整”。

“差的两万元,进了宏远劳务的账户。”她的声音像冰锥敲玻璃,清脆、冷冽,带着碎裂的预兆,“王会计说,这是她上个月刚发现的漏洞。”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嗒”,一滴,又一滴,像秒针在倒计时。

张副镇长的手停在半空,茶杯口的热气歪歪扭扭地往上蹿,扭曲了他额角的青筋。

肖锋注意到坐在末位的财政所小刘喉结动了动,手指在桌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的触感仿佛也传到了他身上。

那是他上周去村里调研时,看见低保户攥着被克扣的补贴单的动作,无声的愤怒,像被压紧的弹簧。

“散会前,麻烦各位在签到表上补签。”苏绾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所有人,像探照灯扫过废墟,“毕竟——”她顿了顿,“原始凭证上的签字,和上报版本里的,笔迹不太像。”

肖锋跟着人流往外走时,听见后排有人小声嘀咕:“老陈上周还说王桂芳是疯了,现在……”话音被关门声截断,木门合拢的闷响像一记耳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新记了一行:“沉默同盟的裂缝,从怀疑队友开始。”纸页的粗糙触感贴着指尖,像在提醒某种即将撕裂的平衡。

中午十一点半,“福来居”的包间飘着红烧肉的甜香。

糖色焦化后的香气混着梅干菜的咸涩,在鼻腔里缠绕。

赵伯夹起一筷子梅干菜扣肉,颤巍巍地往老周碗里送:“还记得87年那次审计吗?你蹲在仓库里数了三天化肥袋,说‘账做得再圆,也圆不过良心’。”

老周盯着碗里的肉,白头发在吊灯下泛着灰,像落了一层霜。

他扒了口饭,米粒粘在嘴角,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摩挲起碗沿——那是个被磨得发亮的弧度,指腹划过瓷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声,和陈默焦虑时转笔的动作、张强开会时捏茶杯的动作,弧度分毫不差。

隔壁包间的门帘掀开条缝,肖锋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重重的线,纸面被划出细小的纤维断裂声。

他看见老周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和王桂芳交U盘时的手,像两片被风刮到同个角落的枯叶。

“赵伯,那年你替我挡了处分。”老周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现在……”

肖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听见赵伯放下筷子的轻响,竹筷碰瓷碗,一声脆响后是长久的沉默。

接着是老周压抑的抽噎,像风从破窗缝里钻进来,断断续续,却撕心裂肺。

“他们说只要闭紧嘴,退休工资一分不少……”

下午两点,镇政府后院的石榴树投下斑驳影子。

阳光穿过树叶,在李婶的蓝布围裙上洒下跳动的光斑。

她站在走廊拐角,手在围裙上擦了三遍才掏出张纸条,纸角已被汗水浸软:“昨晚张强去宏远公司待了四十分钟,我收拾食堂时听他打电话说‘老地方见’。”

她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里沾着面粉,像干涸的河床,“肖书记,我儿子上大学的钱,是你们给的助学贷款……”

肖锋把纸条折成小块收进西装内袋,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他拍了拍她手背:“李婶,您做得对。”他转身喊来小吴,“调昨晚宏远公司的监控,重点截穿灰夹克的人。”

半小时后,王桂芳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发颤得像筛糠:“那个穿灰夹克的……是我们所里老李!他上个月还说我疯了,说青藤会的账查不得……”

肖锋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突然笑了。

他想起清晨声波图上那道0.3秒的凹痕,想起联席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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