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谁说种地不能讲兵法?(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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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如薄纱般浮在议事厅前的青石板上,木门被拍得“吱呀”响,像是被风推着撞开了一道口子。

肖锋正往搪瓷缸里续热水,水汽腾起,在玻璃窗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模糊了外面晒谷场上未散尽的乳白晨霭。

他抬头,就看见张姐抱着个蓝布包挤进来,布角还沾着草叶与露水,洇出一圈深青的湿痕——那露水带着秋草的凉意,一触即透。

她身后跟着王婶和周嫂,两人碎花围裙上还残留着油条香和蜂蜡的微甜气味。

蓝布包边角露出半截红布,正是财务公开栏专用的投诉信封皮,红得刺眼,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张姐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声音压得低却有力:“肖书记,您看这模板能不能给医院也做一个?”

她手指点着墙上贴的“阳光指数”流程图,指甲盖泛着医院消毒水留下的白渍,指尖微颤,像是还残留着昨夜值白班时那种冰冷的麻木感。

她说话时,嘴里呵出一缕白气,与屋里茶香混在一起。

肖锋放下搪瓷缸,缸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像是一枚棋子落定。

他注意到王婶攥着围裙角,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微凸——

上周她儿子住院,被收了三次重复的输液管钱,那笔账至今压在她心头,沉得像块湿透的棉被。

周嫂则直勾勾盯着流程图,耳朵微微前倾,仿佛要把“责任到人”“流程公示”几个字听进骨血里。

她粗糙的手掌抚过桌面,触到那片湿痕时皱了皱眉,像是摸到了某种真相的边缘。

“张姐这是要把柳河的法子往外搬?”肖锋没急着应,起身给三人倒茶。

玻璃杯里浮着几片野菊花,是昨天阿婆塞的,花瓣在热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苦香,带着山野的清冽。

张姐端起杯子抿了口,滚烫的茶水让她“嘶”地吸了口气,舌尖发麻,但她没放下:“不是搬,是挪。”

她打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叠着配电房维修记录的复印件,纸页边角翻卷,像是被无数双手反复摩挲过。

她声音渐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激动,“上个月配电房漏雨,电工老吴修完在公示栏写‘责任人:吴建国,维修时间:2023.5.15’,我们护士站跟着学,把领的棉签、纱布也记了账。结果上礼拜查库,少了两箱医用手套——要搁以前,谁都说不清咋丢的,现在一翻记录,是李护士领的时候没签字。”

她眼眶泛红,眼里却亮得像淬了星火,“肖书记,这法子能治配电房的糊涂账,就能治医院的糊涂账!”

肖锋望着她泛红的眼尾,耳畔仿佛又响起上个月她在医院监控室里的声音——沙哑、倔强,一遍遍回放录像带,只为找出那三千块检查费的去向。

此刻她眼里的光,和那天一模一样,灼得人心头发烫。

“能做简化版。”他伸手把流程图抽下来,红笔划过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圈出“投诉渠道”“责任追溯”两栏,“医院和村里不一样,流程得更直白。”

他顿了顿,又在“肖锋”两个字上画了个叉,笔尖用力,纸面微皱,“但别挂我名,就说是你们护士站自己琢磨的。”

张姐愣了下,随即笑出声,笑声清亮,像晨风撞响屋檐下的铜铃。

她小心折好流程图塞回布包,蓝布角擦过石桌时,“哐当”一声,带倒了肖锋的搪瓷缸。

茶水溅在“阳光指数”的草稿上,晕开一圈淡黄的圆,像一枚被水浸过的太阳。

“肖书记,您这是怕树大招风?”

“树大招风是树的问题,”肖锋弯腰擦桌子,指腹蹭过被茶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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