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旧日记照亮村庄正义（2 / 3）

没接话，指尖敲了敲漫画纸，节奏沉稳，像在敲一面鼓：“阿娟，把这些贴到村务栏。”他抬头时目光扫过老李的茶渍裤腿，声音轻了些，“李叔，您带几个人去各家转转，就这不是举报信，是……教训。”

老李咧嘴笑出颗缺牙：“中！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拿浆糊，贴得比春联还瓷实！”他抄起漫画纸往外走，裤腿的茶渍在阳光下泛着浅黄，像朵开歪的花，脚步却格外轻快。

阿娟收拾打印机时轻声问：“肖书记，这样……合适吗？”

“合适。”肖锋翻着张某芳的日记本，纸页翻动声沙沙如风，“让村里人看见，错的不是账本，是人心。”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就像您上次的，宇的作业错了要改，但他偷拿同桌橡皮时，您先问的是‘是不是太喜欢了’。”

阿娟耳尖泛红，抱着打印机跑出门，马尾辫在脑后甩成鞭子，脚步轻快，像逃开某种温柔的责备。

中午十二点，县医院住院部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冰凉刺鼻，混着走廊尽头隐约的饭菜香。

宇正踮脚够肖锋的肩膀，手抓着他的衣领，掌心微汗：“肖叔叔，奶奶要吃糖醋排骨。”

肖锋弯腰把孩子往上托了托，后腰传来久蹲的酸胀：“等奶奶能吃饭了，咱去镇里老周头家，他做的排骨能香透三条街。”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他脚步顿住——靠窗的陪护椅上，张某芳正给个白发老头剥橘子。

橘皮裂开时溅出细雾，酸甜的气息在消毒水味中浮起，像一缕倔强的生机。

老头的手背肿得像发面馒头，血管青得吓人，看见肖锋时眼睛亮了亮：“肖？”

“张叔。”肖锋认出这是村里的老会计，去年摔断腿后搬去了女儿家，“您怎么……”

“老同事了，来看看。”张某芳把剥好的橘子瓣塞进老头手里，指甲盖泛着洗不掉的黄——那是常年揉面留下的痕迹，像岁月刻下的印章。

她起身时，蓝布衫下摆扫过床头柜，肖锋瞥见床头卡上写着“张守仁 退休教师”。

两人在走廊里站定，消毒水味里混着橘子的甜，冷与暖在鼻腔里交织。

张某芳突然：“他教过我打算盘。”她望着病房里的老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那时候我总把‘六上六’打成‘七上七’，他拿竹板敲我手背，‘错了就是错了，躲不过’。”

肖锋想起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想起照片里穿白衬衫的男人——原来那不是娟的周岁，是张某芳的。

“他不是好人。”张某芳突然低了声，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挪用公款是真的，收礼是真的。可肖书记，”她抬头时眼里有光在晃，像碎星进深潭，“他给村里学修过屋顶，给老周头的孙子凑过学费，他……怕过，但没坏透。”

肖锋摸出兜里的日记本，封皮还带着清晨的潮气，指尖触到那层湿意：“张大姐，真正的正义不是把人钉在耻辱柱上，是让后来的人知道，错了还有回头路。”

张某芳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日记本，像在碰某种易碎的东西，指尖微颤。

她转身时，蓝布衫的背影和清晨的影子叠在一起，肖锋听见她轻声：“谢谢你，没让他变成恶魔。”

“是你让他还是个人。”肖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宇扯他衣角的手突然紧了紧，“肖叔叔，奶奶醒了！”

下午三点，村部电脑前的郑突然拍桌：“爆了！匿名帖文！”

肖锋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着《你妈病房我派人守着》的标题，配图是张泛黄的缴费单，底下压着张某芳的手写明：“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怕了。”评论区刷得比弹幕还快——

“原来贪官家里也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