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穆恩之死(2 / 3)
我倒是看出点门道,这家伙在钓鱼,可鱼儿不知为何,没上钩…”许帅摸着下巴喃喃道。
穆磅山的一月,是被严寒包裹的日子。整座山都埋在厚厚的积雪里,雪沫被风卷着掠过山脊,像未干的墨痕在宣纸上晕开。
远远望去,白的雪、青的岩、墨色的松柏,层层叠叠晕染成一幅写意的水墨画,静美之色在人的眼中,心尖缭绕。
山脚下的木屋冒着袅袅炊烟,与山间的寒气交织成朦胧的白雾,偶有几声犬吠划破寂静,却更衬得这方天地清冷而纯粹。
忽然,一阵厚重的钟声从山巅传来,“咚——咚——”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山谷间荡开,层层叠叠地漫过整座山。
穆氏的族人纷纷推开家门,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朝着钟声响起的方向眺望,三三两两地聚在雪地里议论。
“哎,絮菲,你听听,这都敲多少声了?”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凑到穆絮菲身边,仰着脖子数着,冻得鼻尖通红。
穆絮菲半倚在自家门框上,素色的衣襟上落了点雪花,她眯着眼看向山巅那座隐约可见的钟楼,语气懒懒的:
“谁有耐心数这个。敲再多声,还不就是那点事。”
“可听说敲钟是有讲究的,不同的声数对应不同的事呢。”
旁边有人接话,眼神里带着好奇。
穆絮菲轻轻“嗤”了一声,抬手掸掉肩上的雪:
“管它什么讲究,天寒地冻的,敲得人心里发慌。”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没从钟楼那边移开,睫毛上沾着的细雪,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钟声还在继续,一声声撞在雪地上,撞在族人的心上,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让这座常年寂静的雪山,凭空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凝重。
“哎?都数到一百声了!该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
“一百零七…”
“一百零八!”
“哎,停了停了!”
话音未落,一道悲怆到骨子里的声音突然从深谷中响彻,混着山风的呜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群峰间飘荡——
“穆氏老祖……殡天了~”
那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哭腔的颤音撞在岩壁上,碎成无数片哀鸣,连盘旋的飞鸟都似被惊得四散,唯有山谷深处的回响。
“什么!老祖他老人家……去了?!”第一个声音劈了似的发颤,手里的茶盏“哐当”砸在地上,碎片混着茶水溅了满地。
“这怎么可能!”另一个人急得直跺脚,嗓门陡然拔高,“我前几天还见着老祖呢!就在演武场边上,带着穆祉丞那伙半大孩子踢毽子,笑得比谁都响亮!”
“可不是嘛!”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惑,“我两天前还瞅见老祖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招一式打的比我这年轻人还稳,怎么说没就没了?”
“会不会是……传错了?”有人小声嘀咕,眼神里带着一丝侥幸,指尖却不自觉绞紧了衣襟。
“糊涂!”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祖殡天这般大事,谁敢拿来当玩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穆氏大长老穆戎站在堂屋正中,平日里总是熨帖的衣袍此刻竟有些凌乱,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那双素来沉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竟翻涌着惊涛骇浪——眼尾的皱纹因骤然绷紧而更深了几分。
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威望极高的老者,也被这消息震得不轻。
众人这才知道,出大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