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束脩六礼(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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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束脩干肉);刘氏从杂货铺换来的红枣、桂圆;王氏翻找出的莲子、红豆;还有刚从菜园割下、水灵灵的芹菜。秦大安特意找来一个乾净的竹篮,仔细铺上洗得发白的粗布,將这六样东西郑重地摆放进去:腊肉居中,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环绕四周。朴素却心意沉沉。

秦大安亲自提著篮子,秦思齐换上了自己最乾净、补丁最少的一件衣裳,跟在旁边。刘氏將他们送到私塾门口,便停下了脚步,如同过去的每一次。她站在那熟悉的、被无数寡妇身影烙印过的界限之外,目光复杂地看著儿子和大伯走向那扇紧闭的院门。

秦怀仁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去而復返的秦大安和秦思齐,以及秦大安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竹篮,满脸愕然:“大安思齐你们这是……”

秦思齐上前一步,对著秦怀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標准的揖礼:“秦爷爷,学生秦思齐,特来行束脩之礼,恳请拜入秦夫子门下,执弟子礼!烦请秦爷爷通稟先生!”

稚嫩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带著不容置疑的庄重。秦怀仁看著眼前这个年仅六岁、却眼神坚定如磐石的孩子,秦怀仁连连点头:“好孩子!等著,爷爷这就去稟报老爷!”

內室,药味瀰漫。秦秀才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不时轻咳。秦茂山正坐在一旁侍奉汤药,脸上带著忧色。听到父亲病倒的消息匆匆赶来的他,此刻內心也是复杂。

秦怀仁轻手轻脚地进来,脸上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老爷!茂山!思齐那孩子,思齐和他大伯秦大安在门外,提著束脩六礼,说是要正式行拜师礼,拜入老爷门下!”“什么” 秦茂山惊讶地抬起头,眉头微蹙,“束脩六礼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哪来的”

“茂山!” 秦秀才却猛地打断儿子的话。他那因病而显得黯淡的双眼,此刻骤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苍白的脸上甚至浮起一层激动的红晕。他挣扎著想坐直身体,声音带著明显的颤抖和难以言喻的欣慰:“快让他们进来!好!好啊!此子赤诚之心,天地可鑑!老夫今日,收定这个关门弟子了!”

他看向一脸不解的儿子,喘息著解释道:“当初收他,怜其孤弱,免了虚礼。未曾想这孩子心中,竟一直记著这份师生之谊!这份心意,这份在困顿中仍不忘尊师重道的心意,比千金束脩更重!比万贯家財更贵!”

秦茂山看著父亲眼中那久违的神采,听著父亲话语中对那个寒门稚子毫不掩饰的激赏,心头大震。他瞬间明白了父亲此刻的激动从何而来。这份在贫寒中仍竭力捧出的“礼”,所承载的,是比任何物质都珍贵的赤子之心与尊师重道!

“是,父亲!” 秦茂山郑重应道,亲自快步走向大门。院门再次打开。秦茂山看著门外肃立的秦大安和那个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的身影,目光已与先前截然不同,带著深深的动容和敬意。

“大安,思齐,快请进!家父请你们进去!”

秦大安有些侷促地提著篮子。秦思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紧张,迈著坚定的步子,跨过了那道门槛。这一次,他不是作为需要怜悯的旁听生,而是捧著“心”与“礼”,堂堂正正地走向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

內室的门敞开著。温暖的药香和炭火气息扑面而来。秦秀才靠在床头,儘管病容憔悴,但那双望向门口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欣慰、期许和一种仿佛看到璞玉终於绽放光彩的喜悦。

秦思齐走到床前,看著恩师苍白的脸,鼻子又是一酸。他强忍著,在秦茂山端来的蒲团前,端端正正地跪下。秦大安將竹篮恭敬地放在一旁。

“先生在上” 秦思齐的声音带著孩童的稚嫩,却无比清晰、无比郑重,一字一句,叩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学生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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