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课,夫子的下马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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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严崇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现在知道怕了乡试三年一度,千军万马爭过独木桥!一省生员数千,取中不过百余人!尔等以为,凭你们现在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这点浮躁轻狂的心性,能在那龙虎榜上占得一席之地痴心妄想!”

他顿了顿,看著一张张变得凝重、甚至有些惶恐的脸,才缓缓道:“认清现实,是第一步。收起无谓的清高,拋却侥倖之心,从今日起,將尔等在家乡得来的那点虚名,彻底踩在脚下!在这『尺木斋』里,尔等只有一个身份——蒙学之童!一切,须从头学起!”

“现在,”严崇礼的声音恢復了冰冷的平稳,却带著更深的压力,“翻开尔等案头的《钦定四书文》。今日第一课,不讲微言大义,不究圣贤心法,只讲最根本的——破题!”

“何谓破题”严崇礼的声音如同寒泉击石,“破题者,八股之首,开宗明义之要!题旨不明,全篇皆废!犹如大厦之基,根基不稳,华屋倾颓!破题之要,在於精准、凝练、切中肯綮,將圣人深意,一言以蔽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隨手翻开《四书文》,目光如电:“今日,便以《论语述而》篇『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一节为题。”

题目一出,斋內便响起细微的骚动。此题看似寻常,孔子言其常言《诗》、《书》、执守礼仪,皆是雅正之言。但如何破破其“雅言”之本质破圣人垂范之意破学问根本角度稍偏,立意便落了下乘。

“限尔等一炷香时间,破此一题!”严崇礼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亲自点燃一炷细长的线香,插在讲席旁的青铜小鼎內。青烟裊裊升起,带著一种无声的催逼。

斋內瞬间陷入死寂。只余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二十八名秀才,无论年长年少,此刻都眉头紧锁,或凝神苦思,或提笔踌躇,或写写划划又涂去重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炷香在无声地燃烧,菸灰一节节跌落。

赵明远额角渗出汗珠,他提笔欲写“圣人垂教,雅言为本”,又觉流於表面,不够精深,烦躁地涂掉。眼角瞥见旁边的秦思齐,只见他双目微闔,似在养神,手指却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划动,仿佛在虚空中勾勒著无形的文字结构。那份沉静,与周遭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

秦思齐的心神早已沉入题中。“子所雅言……”孔子所言,非仅为言,更是其立身处世、教化万民的根本之道。《诗》以道志,《书》以道事,执礼以道行!这“雅言”,是承载圣人之道的舟楫,是沟通天人之际的津梁!破题,当破其“道”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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