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7章 若有来生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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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堵住豁口,青砖早已沁成赭褐色,血水顺着垛口往下淌,在夯土城墙上凝成数道蜿蜒泪痕。

于亭安用淌血的虎口蹭开糊住睫毛的血痂,城下玄甲铁骑如潮水漫过焦土,第四根云梯铁钩又扣上了箭垛。

他挥刀劈断钩索的瞬间,云梯缝隙突然寒光乍现——弯刀自刁钻角度切入,楔入肩甲接缝处,他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脆响。

“将军!”

身侧传来亲卫的呼喊。

王焕提着一把长刀,将云梯上的狼兵挑飞。

于亭安踉跄一步,刚滚了滚喉间的血沫,另一侧混着硝烟的嘶吼灌入耳中:

“将军!

西角楼——”

声音淹没在声势浩大的撞击声中,狼唳军举着攻城槌浩浩荡荡冲过来。

铁门被撞出闷雷般的巨响,铁鹞子的重甲碾过同袍残躯,血泥里翻出半张少年新兵的脸。

“将军。”

副将断臂只剩下半截布条缠着,哑炮筒里倒出的火药在掌心漏成小山,

“火油罐子全砸完了,最后那批雷火弹——”

话音被新一轮箭雨割碎,黑压压的翎羽像群扑食的秃鹫!

于亭安被亲卫拉着蹲下,方才还在说话的副将倒在血泊里,箭簇如铁蒺藜般扎满后背。

“落闸——”

于亭安斩落最后三支鸣镝箭,铸铁闸门轰然坠地,飞溅的碎骨在气浪中凝成血雾。

他吐掉喉间腥甜,嘶声如裂帛:

“开城门!”

这是玉石俱焚的杀招——三日前,他带人挖空青砖地脉,将剩余的火药全部填进城墙夹层,硝石混着桐油,足够让整座城池化作火龙。

于亭安率领残众冲出去。

——

铁鹞子重骑的浪潮忽然滞涩。

赤焰穿过焦黑的投石机残骸,一骑红衣踏着满地星火突阵而来。

少年长枪卷起流虹,枪缨甩出的血珠在半空蒸成绯烟,所过之处铁甲如熟透的麦穗般成片伏倒。

于亭安一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刀锋楔入狼兵颈骨里,忘了拔出,干裂的唇撕开血口子,肺叶像被烧红的火钳钳住蜷缩,呼吸在短暂的停滞后滚烫沸腾。

他竟然看到了栖风。

那道贯穿他所有念想的身影,此刻正劈开火雨踏着尸山而来。

火红的衣袍逆风撕扯,像从炼狱熔岩里绽开的红棘花,绞着银链的枪影刺破浓雾,所有的声音都坍缩成耳鸣。

是幻觉吧?

“叮——”

地一声。

银链破空声先于意识刺入耳膜。

栖风腕间绞丝银链缠住刀柄的刹那,于亭安后颈寒毛陡立——斜刺里狼兵的骨锤已砸向他太阳穴。

链刃相击迸出青蓝火花,佩刀被银链拽着划出半弧,刀刃堪堪削飞偷袭者的天灵盖。

"

当心!

"

栖风的警示混着箭啸同时抵达。

于亭安旋身时瞥见三棱箭镞的冷光,身体比战场养出的本能更快——他迎着箭矢张开双臂,任由那支透甲箭穿透左胸。

铁鳞甲碎裂的脆响中,他撞进栖风剧烈起伏的胸膛。

“你……”

栖风的瞳孔里映出漫天箭雨。

于亭安已反手拔出肩头断箭,用锁骨断裂的那侧胳膊死死箍住栖风,任由新箭扎入后背。

他像座血肉浇筑的城垛压过来,用胸膛挡住栖风所有致命角度。

“于亭安——”

栖风出困兽般的嘶吼。

血瀑从铠甲缝间奔涌而出,染红他战袍上最后一块素缎。

于亭安却扯出个笑,染红的指尖抚上栖风的侧脸,拇指落在他眼尾的红痣上,

“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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