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可入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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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昡坐在黑檀漆金的翘头书案后,手里拿着药笺沉吟不语。

萧荣垂手恭敬的站在

良久,萧昡抬眼,“这些日子,四郎气色如何?”

萧荣恭敬回道:“每日巳初和酉初,郎君按时服药,之后由郡君施针。或一起看书,或陪着说话。小人瞧着,郎君近日的神情气色,都比以前松快了些。”

他说的郡君即沈清猗,因萧琮是从四品勋的轻车都尉,按朝廷外命妇诰敕制,他的正室受封从四品郡君,侍仆皆呼其封号。

萧昡“唔”了一声。

萧荣又道:“今日晌午后,十七郎君过来,先给郎君读了柳永州的游记。之后,郎君给十七郎君讲解《世说新语》,笑声不绝,连咳声都少了许多,音色颇见精神。”

萧昡脸色松了松,“心可入药……”身为父母,再如何关顾,也比不得身边人。四郎,还是寂寞了些。

萧昡心里叹息了声,想起十七那孩子,幽深的眼中浮起一抹晦涩。

他放下方子,从黑檀木镇纸下取出萧荣之前拿来的那方药笺,“就按上面说的,五月初一起用药。”

这是信任郡君开的方子?

“喏。”萧荣神色郑重的接过去,躬身退出。

萧昡背着手,眼神倏然转厉。

沈十七,你可别让我失望!

***

萧荣回到承和院时,接近酉初二刻,萧承忠已送萧琰离去。

萧琮和萧琰说笑一下午也有些疲累了,移到书房后面的寝间休息。

此刻,书房内静静的,只有沈清猗笔锋走纸的声音。

萧荣进来,回话说新方子的药已经拣好,问郡君还有何吩咐。

沈清猗知道萧荣这是在表示“国公同意用药”。

她寒冽的声音道:“这副方子只用一旬,一旬后再换。虽然需下猛药,但四郎久病体虚,这猛药也得徐图缓进,每次仅加重一分。更需配合针灸药浴,才能疏通脉络,使血气运行,药力通达脏腑。”

萧荣见她神色淡漠的从容而语,心中又增加一分信心,神情也越发恭敬。

郡君若治愈郎君,就是他们承和院所有仆婢的恩人!

沈清猗将刚写成的药浴方子交给他,萧荣便去准备。

沈清猗不担心这些仆婢不尽心,萧荣的心思她能料中七八分。

无论是她,还是这些仆婢,生死都系于萧琮一身。

沈清猗知道,萧昡之所以容许她代姊换嫁入府,一是看中她的心性,比起娇纵的沈清妍更适合照顾萧琮,二是看中她的医术,但要说信任,恐怕最多只有三五分,她给沈清妍下毒固然是给了一份投名状,但下毒和治病是两回事,萧昡即使看中她在毒经上的造诣,也并不认为她的医术上就超过了孙先生。沈清猗也自认医道上远不及孙先生,但孙先生不敢下猛药,她敢!

所谓“病去如抽丝”,这是对病者来说,也是对医者而言。孙先生不下猛药,是因为他没有这个时间精力去抽丝,他是道门高人,怎可能长久待在萧府?而以孙先生的身份,梁国公也没法将他强羁在府中。但病去抽丝,沈清猗却可以做到。

然萧荣将药方递上去,萧昡却拿捏着犹疑不决。

时间越是拖下去,对萧琮越不利,二十一年沉疴,身子已经拖不起。

沈清猗正筹思着如何说服萧昡,萧十七的出现让她灵光一闪。

——“心可入药”,开的不是药,是信心。

***

五月过去,六月开始,又到七月。

萧琮用沈清猗的药方已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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