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酒肉送不走真佛（1 / 3）

两天后，残阳映照着襄阳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

戚光耀立在土坡上，甲胄上的血渍已经凝固成黑褐色。

他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雁翎刀刀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

远处几个新兵正笨拙地割取级，刀锋卡在颈椎骨缝里拔不出来。

&0t;报！

西面山林已肃清，斩三百二十级！

&0t;

&0t;南面河滩现流贼残部，已尽数歼灭！

&0t;

传令兵一个接一个跑来汇报，戚光耀只是微微颔。

两天半的连续作战，他眼中没有丝毫疲惫，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在他身后，李药师盘腿坐在他身后三步处，匕尖正沿着木块纹理游走。

木屑簌簌落在染血的草茎上，很快被晚风吹散。

&0t;光耀兄，觉得新兵们表现如何？&0t;李药师头也不抬地问道，木块上现出半张人脸轮廓。

戚光耀扫视远处正在剥取流贼衣甲的新兵们，他们脸上的稚气已被血与火洗去大半。

戚光耀望向远处。

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互相炫耀缴获的铜钱，有个瘦高个突然弯腰呕吐，却被同伴的笑声淹没。

&0t;七成能用。

&0t;他顿了顿，&0t;剩下那些，砍人时手腕会抖。

&0t;

李药师轻笑一声，终于抬起头来。

&0t;第一次见血，难免手抖。

不过&0t;

李药师吹去木雕上的碎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0t;见血吐三天，杀人如割韭。

&0t;他眯眼看向那些新兵，

&0t;咱们燕山别的没有，见血的机会管够。

&0t;

一阵风吹过，带来浓重的血腥味。

戚光耀皱了皱眉，转向李药师：&0t;明日进城？&0t;

李药师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楚州巡抚的大印赫然在上。

&0t;万事俱备。

&0t;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0t;宋知府想必已经备好酒宴等着犒劳我们了。

&0t;

戚光耀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冷笑：&0t;些许酒肉可送不走真佛啊。

&0t;

次日清晨，襄阳城东门。

守城士兵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沉重的城门，晨雾中突然现出黑压压的军阵。

长矛如林，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0t;关关城门！

&0t;小旗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李药师的马蹄已经踏上门洞的青砖。

他单手高举文书，声音清朗：&0t;奉楚州巡抚令，燕山军接管城防！

&0t;

守军士兵面面相觑，握着长枪的手松了又紧，还是乖乖退后。

这时，襄阳卫的赵千户闻讯赶来，满脸怒容：&0t;放肆！

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府城？&0t;

李药师笑容可掬地将文书递过去：&0t;赵千户，请看清楚了。

&0t;

赵千户刚接过文书，李药师突然变脸，腰间横刀出鞘如电光一闪。

&0t;噗&0t;的一声，赵千户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溅在城门洞的砖墙上。

&0t;赵千户勾结流贼，意图谋反！

&0t;

李药师厉声喝道，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0t;还有谁要质疑巡抚大人的命令？&0t;

守军士兵噤若寒蝉，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

戚光耀从城西过来冲李药师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