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懈怠（2 / 3）

混血的屠砺，脸上刺着靛青的&0t;死&0t;字囚印，手里拎着个渗血的麻袋。

右边草原汉子申疤更瘆人，腰间别着三把形状各异的骨锯，刃口还粘着碎肉。

&0t;新兵练胆用的。

&0t;

屠砺哗啦倒出麻袋——几十只活田鼠在地上乱窜，&0t;今早的课业是让雏儿们徒手拧断脖子。

&0t;

申疤默默递上个陶罐。

张克探头，药酒里泡着的断指少说二十根。

&0t;前几日不长眼的义军跑过界了。

&0t;草原汉子说话带着古怪的鼻音，&0t;泡酒够劲。

&0t;

张克嘴角抽了抽：&0t;你这选人倒是很李骁。

&0t;

李骁放声大笑：&0t;带兵就得狠！

不狠怎么镇得住场子？&0t;

张克没多话，拍了拍两人肩膀：&0t;好好干。

&0t;

——横竖都是自己带兵，合不合适主帅最清楚。

转身时听见李骁在吼：&0t;看个屁！

继续练！

今日谁手上不见血，老子让他见见自己的血！

&0t;

暮色渐沉时，张克终于来到吕小步的营地。

校场上刀光如雪，军阵整齐，看起来一切如常。

但张克刚踏进场内就察觉异样——带队操练的竟是两个百户，吕小步不见踪影。

&0t;叫领头的过来。

&0t;张克吩咐亲兵三子去下令。

百户高镇岳和灰隼小跑上前行礼。

高镇岳抱拳时铠甲哗啦作响，灰隼的草原口音混着铁锈味：&0t;拜见爵爷。

&0t;

&0t;你们千户呢？&0t;张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

两人对视一眼，喉结滚动：&0t;千户大人近日公务缠身&0t;

张克的眼神骤然冷冽，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0t;要我问第二遍？&0t;

&0t;吕千户已月余未至军营。

&0t;高镇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校场上的喊杀声不知何时停了。

所有士卒都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场中央。

——空气瞬间凝固。

张克忽然笑了，亲切得令人毛骨悚然：&0t;这一个月，是你们在带兵？&0t;

&0t;是属下与灰隼轮值&0t;

&0t;啪！

&0t;

马鞭炸响。

整个校场瞬间静止，连战马都停止了嚼草。

随着追问，真相逐渐清晰：最初一个月吕小步还会来点卯，后来干脆连面都不露。

训练课目照搬吴启的操典，伤残抚恤由百户代批。

&0t;传令。

&0t;张克一挥手，三子立刻展开文书。

&0t;高镇岳、灰隼练兵有功，赏银五十两！

其余百户三十两！

总旗十两！

小旗五两！

士卒三两！

&0t;

校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0t;谢爵爷赏！

&0t;

回营路上，张克面沉如水，三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军纪不能靠自觉。

他才离开两个月？吕小步就敢开始懈怠。

——吕小步，你真是“好样的”

啊。

若放任一年半载，这支刚崛起的燕山军怕是要烂到根子里。

武侯的《将苑·习练》：兵不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