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2 / 3）

地吼道，&0t;收拢部队，跟我去南门，跑起来！

&0t;

副将屠砺正用靴底蹭着刀上的脑浆，闻言一个激灵：&0t;将军，弟兄们还没&0t;

&0t;急个屁！

&0t;

李骁一脚踹翻旁边正扒尸体的亲兵，&0t;四门不锁，煮熟的鸭子都能飞！

&0t;

他短矛一指城南，&0t;跑起来！

先把南门堵住了，有的是你们翻箱倒柜的时候！

&0t;

亲兵如梦初醒，撒腿就往城南冲。

路过一处绸缎庄时，有个新兵忍不住往怀里塞了匹杭绸，被李骁一矛杆抽在背上：&0t;要钱不要命的东西！

&0t;

与此同时，东边传来冉悼标志性的咆哮：&0t;都给老子跑起来去把东门占了！

&0t;他开山斧上还滴着血。

常烈带着亲兵赶到西门城下时，现西城门城墙处只留了不到五十人守西门。

&0t;他娘的！

&0t;

常烈大骂道，&0t;这两个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0t;

&0t;留一个百户守西门！

&0t;

常烈咬牙切齿，&0t;其余人跟老子去占北门！

&0t;

程克襄刚踏进保定府府衙前院，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瞳孔骤缩——

一个山羊胡师爷模样的人，正用牙咬着串铜钱的麻绳，双手还在拼命往怀里搂银锭，官服下摆兜着的碎银哗啦啦漏了一路。

&0t;都他娘的反了？！

&0t;程克襄的怒吼。

没人抬头。

库房方向传来打斗声，两个衙役为争夺一匹蜀锦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突然拔出短刀捅进同伴肚子。

被捅的人竟还死死抓着锦缎不放，肠子流出来缠在精美的云纹上。

&0t;千户大人！

&0t;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吏踉跄跑来，&0t;快走吧！

燕山贼马上来了&0t;

程克襄一脚踹翻他，大步冲向二堂。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荒诞——

有个胖主簿正用官印砸银锭，试图把印章上的&0t;保定府印&0t;四个字敲在银子上；

两个皂隶在撕扯件七品官服，金线补子被扯得稀烂；

更可笑的是个白苍苍的老书办，居然在往裤裆里塞银锭，走路时叮当作响。

二堂的&0t;明镜高悬&0t;匾歪斜着，下面跪着个穿中衣的官员，正用匕撬匾额边沿的金箔。

后宅突然传来女子尖叫。

程克襄转头看见黄世铮的侍女抱着妆奁跑过回廊，身后追着三个眼冒绿光的衙役。

那女人跑丢了一只绣鞋，罗袜沾满泥血。

程克襄握紧刀柄，带人砍死了那三个衙役。

他心里五味杂陈，城破不过一炷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0t;父母官老爷&0t;们，已经彻底撕下所有伪装，变得比燕山贼更像个强盗。

府衙的青砖地上淌着粘稠的血，程克襄的靴底踩上去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

他推开大堂半掩的朱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黄世铮仰面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师爷的匕；

师爷的喉咙被割开，眼球凸出；

保定府通判的太阳穴冒着血，死的不能再死。

&0t;大人！

&0t;

程克襄单膝跪地，将黄世铮的上半身扶起。

知府官服的补子已经被血浸透，摸上去又湿又冷。

黄世铮缓缓睁开眼，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程克襄的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