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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嫩绿的橄榄走下来的时候,密密的人让他那种不真切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就像他还没有醒来。
他像是梦游一样走到那个漂亮庭院的台上,深深鞠躬,他的后背似乎还有别人狠狠压下去的触感,耳边还有恶狠狠的教训,“不够低!”
台下坐着记者和很多男人女人,耳环的珠光,袖扣的宝石,表盘的光,密密麻麻汇在羌橘的眼底,他注视到这些人在他还未开口,表情已经足够怜悯,他看到了卢阐,白净的脸上最慈爱的表情,金丝框下的眼睛微微的怜悯,可他还没有说什么,为什么他们已经那么动容?
这真的是怜悯吗?
贵妇人的耳环就像是一只闪着冷光的眼睛,羌橘后背一凉,台下无数的珠光、金属光都变成了一只只眼睛,和这些人脸上的慈悲背道而驰,正在冷眼看着台上的自己。
“大家好,我是来自伊什塔尔区的幸存者。”他茫然地开口。
台下响起掌声,可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发出的掌声。
“在伊什塔尔区沦陷的一年前,是第二次海洋战争爆发的时候
那是我第一次从媒体中和时间上最近距离接触战争的一次
我的恐慌是坐在教室里,坐在餐桌前,躺在被窝里的
我是被保护的
我的故乡处于大陆的中间地带,正如我的故乡从第五区更名为伊什塔尔象征丰收一样,我曾被故乡的富饶、强大、和平所庇护
生物和历史告诉我人必将死亡,有兴盛也会有衰退,可死亡并不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死亡是一个时点,繁荣可以直接跨过衰退成为永久的毁灭
我曾经做错过的事情有许多重来的机会
我在绿茵地上养过的花没有照顾好,可以换新的花苗重新来过
可都是弹痕的学校无法重来,轰塌的女神塔无法重来,失去的生命无法重来,甚至无法在我的故乡我的绿茵地重新种植花草
那是寸草不生的辐射地
无法培育新的生命
从我出生到现在十七年的人生里,我的父母,我的老师告诉我,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剥夺了我们海洋的异形,它在土地的边界里,它是我们全人类的敌人
而一年后的现在,我的敌人——
是我的同胞。”
所有人微微调整了姿态,似乎接收到演讲稿的信号,这段演讲的高潮来了,得戴上悲悯的姿态迎接这段高潮,羌橘看着卢阐显得更加悲悯的表情遍体生寒,他张了张口,没有任何声音,就在这一瞬间卢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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