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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李晔旸迎着那双如水波般的温柔眼神,捏着帽角想了想,硬着头皮答:“是。”她走上前去,拥抱郗母。
“他有分寸的。”李晔旸轻声说道。
两个人一同望向身姿挺拔的郗景,那个人影立在阳光里,没有丝毫动摇,眼睛如大海般清澈,她们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
郗母搂住李晔旸,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抚摸她的长发。
郗景捎了一把晴雨两用伞,一路将李晔旸送上开往高铁站的车。
他目送车辆远行,整个人晒在毒辣的烈日下,却并没有急着走进树荫里,反而是对着空气挥了挥手,很平静,尽管动作蠢到家了,但没有一丁点傻气。
庆章岁像只撒欢的大犬,嗷一下割开了阴影,显出身形,快速迈步走到了郗景旁边。
一把伞斜了过来,牢牢遮住了郗景大半身体。
郗景默默把伞扶正,在伞沿下飞快地亲了一口庆章岁,从容不迫地对着他笑。
路边树枝头的蝉声一路蔓到窗前,郗景坐在卧室的桌前,缓缓地翻开了画本。
今天该给秦白杨上色。
过程漫长到令郗景自己恍惚,浅棕色的桌面剧烈地晃动起来,白色的墙体向内挤压,木色的椅子被人推动,像张活动的轮椅。
不过一小会儿,他像是被封印在了树里,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白墙是涂在树皮上的白漆,浅棕的桌面、木色的椅子是坚实的树干,深棕的地板是让他无法抽身泥土。
他怔怔地抬起双手,已经画完了。
秦白杨就在眼前,空洞地望着自己,甚至能听到从极高处传来的梦碎声。
郗景褪去一身名为平静的皮囊,柔软而敏感的心灵被蒙上一层无法透气的塑料膜,他几乎扼在喉咙里的声音干涩而费力:“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眼帘突然映入一块黑影,不断跳动的,定睛一看,是庆章岁在极远的楼顶处蹦跶,格外憨直。
郗景在二楼,庆章岁在二十二楼顶,视线却正好持平。
眺望中相互交汇的目光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硬生生把悲痛盖下,郗景呼出一口气,他刚才还真以为庆章岁只是回酒店换身衣服。
见郗景注意到了,庆章岁便用双手夸张地比了个心,慢慢退到楼梯口。
郗景知道,他来找自己了。被他这么一打岔,压抑的气氛烟消云散,郗景不得不承认,心底的郁结的确融化了一些。
仅仅是因为那个朝自己奔来的人,近处叽喳的鸟鸣都变得可爱了起来,天边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甜。
尽管他知道孤身难撼强权,尽管他知道观念根深蒂固,尽管他知道黑暗永不用修、永不会坏,但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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