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XD:余孽(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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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经常会擅作主张地把实情告知那些不那么重要的关键人物的亲朋好友,以便让这些在各类通知书上签过字的人自己做出决定。

    “……情况就是这样了,艾伯巴赫先生。”满头大汗的光头医生用尽可能标准的英语向面前的青年解释说,自己和这里的医疗团队已经尽力了,“她……已经不可能再苏醒了,再加上全身多器官衰竭,即便我们……”

    正为自己无法拯救重伤员的性命而自责的医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发现坐在另一侧的红发青年似乎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提奥多尔·艾伯巴赫双眼无神地平视着前方,脸色灰白,无意识地张着嘴,整个人看上去活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好心的医生咳嗽了两声,这才把他从茫然之中唤醒。

    “……对不起。”

    “没必要说对不起。”提奥多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算能拖延脑死亡的进程,又有什么用呢?”那医生犹豫了一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那些话说出来,“……你会看到活人身上长出尸斑的。”

    提奥多尔没有回答,他低下头,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用力地攥紧挂在胸前的金色十字架挂饰。手上的力度太大了,以至于早就没那么尖锐的棱角又一次刺痛了他的手掌,但他并不在乎。从东德到伦敦,他一路上失去了东西太多了……而现在,他即将一无所有。

    “听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医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旁边那位麦克尼尔先生,现在连个能帮他做决定的人都找不到……你是他的战友吧?他的情况也不乐观,正好这回一次性解决掉。我会等到明天中午,如果您没有自己的意见,那我们就……”他停顿了一阵,等着提奥多尔发言,然而对面的东德青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按相关部门意见处理了。请理解我们的决定,还有更多人等着我们去救。”

    说着,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卷起桌子上的病历档案袋,快步离开了,生怕一时情绪失控的提奥多尔跳起来抓住他、把沦为了泄愤对象的他暴打一顿。类似的事情,过去在后方时有发生,那些不愿接受亲朋好友经历了重重堪称折磨的救治后仍要失去生命的结局的军人会试图用自己的拳头反抗自然规律,而他们的所作所为除了让久经考验的医生失去勇气和信念之外,并不能改变将死者的命运。

    提奥多尔仍然像个木偶一样呆坐在病房外,久久没有反应。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沿着走廊旁的窗户滑入了这条冰冷的通道内,他仍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张罗着给里侧的病人换药,他还是像木头人一样蹲在椅子上。绝望的病人家属跪在地上发誓愿意捐出全部家产换取这家如今汇聚了全UN军医术最高明的军医们的医院的进一步倾力救治,他还是目光呆滞地坐在原地。

    到了晚上七点多,戒备森严的特别病房里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护工。他提着饭盒走向形容枯槁的提奥多尔,用德语对已经坐了几个小时的提奥多尔说:

    “艾伯巴赫上尉,吃点东西吧。知道你不想离开,我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谢谢,桑德克先生。”提奥多尔接过了饭盒,却没有打开。他向四处张望了片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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