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叛将不降偏要挂帅旗(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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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垮人心:“您不妨想想,到时候,是谁担得起这亡边之罪?”

帐中死寂。

火盆噼啪一声炸响,火星四溅。

主帅额角渗出冷汗,手指紧紧攥住椅扶,指节白。

他知道,自己已被逼入死角——收,是风险;不收,是灭顶之灾。

良久,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换了一副神色。

“可以收编。”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有三个条件。”

所有人屏息。

“第一,韩烈不得入关,永禁雁门城门之外。”

“第二,其所率之军,即刻开赴风脊岭,驻守最险要的北隘口。”

“第三——”

他目光如铁,扫过帐外跪地的身影,“若失一寸土,全军问斩。”

风,骤然止息。

帐外,韩烈仍跪在雪中,背脊挺直如枪。

他听见了,却未动。

麴云凰咬唇,眼中怒意翻涌,正要开口,却被牛俊逸轻轻按住手背。

他摇头。

她懂了。

这不是羞辱,是生路。

是三百条命,换一个重披战甲的机会。

她转身大步出帐,红袍翻飞,如火燃雪原。

她在韩烈面前站定,俯身,将手伸向他。

韩烈缓缓抬头,脸上血污未干,眼神却如磐石。

“你愿带他们去守那风脊岭吗?”

她问。

他握住她的手,起身,声音沙哑却如铁铸:“风脊岭……本就是麴家将士埋骨之地。”

他回头,望向身后三百沉默的兄弟。

“父辈战死,我们活着;今日,我们替他们活着的尊严,战一次。”

他解下腰间断刀,插进冻土,单膝跪地,向她行军礼。

三百人,齐刷刷抬头,望向雁门关上那面残破的麴字帅旗。

风起,旗裂。

可就在那一刻,一道低沉的战号,自风脊岭方向隐隐传来,如龙吟,如雷动。

仿佛,有谁在等着他们。

寒风卷着雪粒,如刀片般刮过风脊岭嶙峋的山脊。

那面赤红如血的战旗,在千钧风力中猎猎作响,旗面撕裂出几道口子,却依旧高高扬起,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烈火,烧穿了沉沉夜幕。

韩烈立于烽火台最高处,双手紧握旗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山下蜿蜒如蛇的冻河,那是通往雁门关的咽喉要道。

他知道,这面旗插下的不是军权,是命——三百条命,连同父辈未冷的忠魂,全都系在这寸土之上。

身后,三百汉子默默整甲束刃。

有人用冻裂的手指缝补皮甲,有人反复磨着早已锋利的刀刃。

没有人说话,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战意,比火盆里的烈焰更灼人。

他们不再是幽冥阁的影子死士,也不是朝廷通缉的叛军余孽——他们是麴家军的后人,是西北边陲最后一道血肉长城。

山下传来马蹄轻响,一道红影踏雪而来,不避风寒,不惧夜深。

麴云凰披着猩红大氅,肩头落满霜雪,手中捧着一物,层层布帛包裹,却被她护在怀中,如同护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在烽火台前停下,抬头望向韩烈,目光复杂,有痛,有敬,更有千言万语无法诉尽的托付。

“这是我娘留下的底料。”

她解开布帛,露出那面尚未完全绣完的赤焰旗,“当年大火烧了将军府,她拼死藏下这块布,说‘麴家的旗,不能断’。”

她将旗递向韩烈,声音低却坚定:“如今,我重新绣上了‘赤焰’二字,用的是我父亲战死那夜,染在他铠甲上的血线。”

韩烈双膝一沉,竟在风雪中再次跪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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