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哑巴喊冤才最响(1 / 3)

加入书签

晨光如金,洒在皇城午门外的青石阶上。

诏书已宣,字字千钧——“重启麴氏冤案,着牛俊逸主审,六部协查,三司听命。”

朝堂哗然。

“荒唐!”

礼部尚书猛地拍案而起,胡须颤抖,“先帝御批之案,铁板钉钉,岂容翻覆?更何况时过十余年,证人死的死、散的散,卷宗湮灭,连刑部库房都烧了三次!

如今重审,不过是动摇国本!”

“是啊,”

兵部侍郎附和,“不如追赠谥号,赐地厚葬,抚恤后代便罢。

何必掀起滔天巨浪,惹得天下非议?”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声浪如潮,皆劝息事宁人。

唯有牛俊逸立于殿心,玄袍无风自动,神色冷峻如霜。

他不辩一言,只抬手轻挥。

翌日清晨,午门外惊动全城。

一面巨幅白绢自城楼垂下,高十丈、宽五丈,雪白如云,随风猎猎作响。

绢上墨迹淋漓,八个大字赫然入目:

“愿为麴家作证者,默书姓名。”

无人执笔。

第一日,寂静无声。

百姓驻足观望,却无一人敢近。

第二日,风沙掠地,白绢空荡如初。

有老吏摇头叹息:“谁不知当年牵连甚广?写了名字,便是与整个权柄为敌。”

第三日黎明将至,天光微熹。

忽然,守夜禁军瞳孔骤缩——

白绢右下角,竟浮现一行歪斜小字,墨色淡薄,似用枯枝蘸水写就:

“我是当年刑部抄家吏,亲眼见伪证入库。”

字迹稚拙,笔画断续,分明是极不识字之人,以指代笔、以血为墨,颤抖写下。

更令人震骇的是——写字之人,竟是个哑巴老役。

此人姓陈,年逾六旬,在刑部当差四十年,因目睹内情被毒哑,贬至扫街杂役,终日蜷缩在巷角,以讨残羹度日。

谁也不知他竟活到了今日。

消息如雷炸开。

麴云凰闻讯,当即换去斗篷,孤身赶赴陋巷。

她踏过泥泞积水,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

屋内昏暗潮湿,老人正蜷在草席上咳嗽,听见脚步猛抬头,浑浊

麴云凰摘下面纱,露出那张与母亲七分相似的脸。

老人浑身一颤,猛然扑跪在地,老泪纵横,双手疯狂比划——

指尖划过喉咙,示意自己不能言;又指向屋顶,做出焚烧动作;最后颤抖着指向城西乱坟岗,双手合十,叩不止。

麴云凰懂了。

当年原始案卷,并未全毁。

他在焚卷之际,偷偷拓下了关键印章的印模,藏于亡妻棺底,十余年来从未离身。

那一夜,韩烈亲率义军精锐,冒雨开坟。

棺木腐朽,湿土浸骨。

当副将从尸骨腰间取出油布包裹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展开一看,三枚朱红印模静静躺在黄绸之上,边角清晰,印文可辨。

其中一枚,正是兵部签“边关急报”

的官印。

比对现存档案,纹路完全吻合——但多了一处极细暗记: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弧线,绕印一角,形如新月。

这不是寻常官印。

这是内廷造办处特供太子书房专用印泥才有的标记!

韩烈双拳紧握,声音嘶哑:“兵部……不过是替人盖印的傀儡。

真正伪造军情、构陷忠良的——是东宫!”

宫中,牛俊逸端坐灯下,指尖轻轻摩挲印模边缘。

烛火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良久,他低声道:“不是权臣擅权,也不是党争误国……是一场早已铺好的局。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