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粉红色火烈鸟（2 / 4）

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镜片——这是他情绪真正激动时的习惯动作。

&0t;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0t;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0t;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心理分析。

好像任何喜欢你不理解的东西的人，都是在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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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但倔强使我不愿退让：&0t;我只是指出一个现象。

很多人追捧cu1t电影不是为了电影本身，而是为了那种&039;我比大众高级&039;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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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可悲的装逼犯？&0t;林涛把眼镜重重戴回去，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0t;那你呢？守着idbt0p250就觉得自己品味纯正？&0t;

&0t;至少那些电影经得起时间检验！

&0t;我感到血液涌上脸颊，&0t;而不是靠&039;世界上最恶心&039;这种噱头营销！

&0t;

&0t;时间检验？&0t;林涛讥讽地笑了，&0t;《公民凯恩》上映时被骂成狗，现在呢？艺术史上有多少杰作最初不被理解？&0t;

&0t;少偷换概念！

&0t;我拍了下桌子，引得服务员朝我们这边张望，&0t;《粉红色的火烈鸟》和《公民凯恩》是一个量级吗？沃特斯自己都说这片子就是为了冒犯观众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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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exact1y！

&0t;林涛又激动起来，&0t;艺术的功能之一就是冒犯！

打破舒适区！

如果所有人都觉得&039;啊这真美&039;，那还叫什么艺术？那叫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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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0t;所以按你的标准，越让人不适就越艺术？那医院里的肠镜录像应该拿金棕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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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荒谬！

&0t;林涛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目光，&0t;你根本是在故意曲解我的观点！

我说的是有意图的、有思想性的冒犯，不是随便什么令人不适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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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谁来判断这个&039;意图&039;和&039;思想性&039;？&0t;我反问，&0t;你吗？还是那些把垃圾包装成高深的影评人？&0t;

林涛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0t;老张，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十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0t;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进我心里。

我想起大学时我们一起在地下影院看《索多玛120天》，出来后彻夜讨论权力与欲望；想起我们挤在出租屋里看帕索里尼，为每个镜头含义争论不休。

&0t;我不是保守，&0t;我慢慢说，&0t;我只是不再把&039;颠覆&039;本身当成价值。

打破规则很容易，难的是在规则内创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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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摇摇头：&0t;美？谁定义的美？迪士尼吗？好莱坞吗？你口中的&039;规则&039;不就是主流文化的霸权吗？&0t;

&0t;又来了！

&0t;我揉着太阳穴，&0t;每次讨论具体作品，你就上升到文化霸权这种大词。

我们就不能单纯说《粉红色的火烈鸟》是部烂片吗？&0t;

&0t;对你而言什么是好电影？&0t;林涛突然问，&0t;三幕结构？英雄之旅？精美的摄影和催泪的配乐？&0t;

我沉默了一会儿：&0t;这些是技巧，不是本质。

好电影应该让我看到人性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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