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活物品好贵（1 / 3）

陈明站在市入口处，冷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的背带，劣质布料在掌心出细微的摩擦声。

购物清单是室友王磊随手撕的作业纸，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毛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0t;洗衣粉、毛巾、衣架&0t;——后面两个词被重重划掉，改成&0t;肥皂、铁丝&0t;。

冷藏区的灯光白得刺眼。

陈明蹲在蔬菜柜前，指尖刚碰到白菜梆子就缩了回来。

98元的价签插在翠绿的菜叶间，像道醒目的伤口。

老家这时候该收秋白菜了，母亲总把最嫩的菜心留给他，剩下的才背到集市上卖，一背篓也换不来二十块钱。

&0t;同学让一让。

&0t;

购物车轮子碾过他脚边的阴影。

穿短裙的女生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小拇指上还贴着水钻。

陈明慌忙后退时撞到身后的堆头，促销装的薯片哗啦啦倒下来几包。

他手忙脚乱去扶，看见包装袋上印着&0t;加量30&0t;的字样——这包促销价的钱够买老家半麻袋土豆。

&0t;没事吧？&0t;女生弯腰帮他捡，香水味熏得他鼻子痒。

她腕上的银镯子滑下来，撞在陈明手背上，凉得像井水镇过的铁勺。

&0t;对、对不起。

&0t;陈明结巴着把薯片摆回去，现女生购物车里躺着盒进口草莓。

塑料盒角落凝着水珠，价签上的68元被荧光笔圈出来，旁边手写着&0t;限时特惠&0t;。

粮油区的货架高得让人眩晕。

陈明踮脚去拿最底层的促销装肥皂，后腰突然被购物车顶了一下。

穿貂皮大衣的大妈直接越过他，抓起货架顶端的进口橄榄油。

玻璃瓶在她指间转了个圈，价签上的三位数晃得陈明眼花。

&0t;现在的学生哦。

&0t;大妈斜眼瞥他磨破的袖口，香水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0t;促销品都在最下面啦。

&0t;

陈明蹲下身，看见底层货架落满灰尘。

淡黄色的肥皂用简易塑料袋装着，和老家小卖部里卖的一模一样。

他正要伸手，手机在裤兜里震起来。

父亲来的照片里，新收的玉米堆在院子里，母亲系着褪色的蓝布围裙，举着个土瓷碗冲镜头笑。

碗里是刚出锅的玉米馍馍，热气在照片上糊成白雾。

&0t;同学要试吃吗？&0t;

促销员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穿红马甲的小姑娘正在拆苏打饼干，塑料包装出刺啦的脆响。

她雪白的手套捏着小刀，把饼干切成整齐的方块，碎渣簌簌落在托盘边缘。

陈明喉咙动了动。

老家晒谷场上的闲话突然在耳边炸响：&0t;白食吃多了要折福的&0t;。

他摇摇头后退，却看见促销员转身就把试吃盘倒进垃圾桶。

金黄的饼干块在黑色垃圾袋里闪着油光，有块沾着口红印的正好落在他影子上。

称重台前排着长队。

穿荧光绿马甲的工作人员把大葱甩在电子秤上，菜叶上的水珠溅到陈明脸上。

&0t;十二块八。

&0t;

陈明盯着跳动的数字。

老家菜市场里，卖菜大爷会用草绳把葱捆成把：&0t;给五毛钱得了，自家地里长的。

&0t;他摸出校园卡，刷卡时机器出尖锐的&0t;滴——&0t;声，液晶屏跳出刺目的红色警告：余额不足。

&0t;换现金？&0t;称重员的美甲在扫码器上敲出哒哒声。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