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末班地铁（1 / 3）

便利店的自动门出机械的&0t;叮咚&0t;声，我站在香烟柜台前，盯着玻璃后面排列整齐的各色烟盒。

指尖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指纹印，像一个个未完成的句号。

&0t;要哪个？&0t;店员打着哈欠问，他眼下的青黑在荧光灯下格外明显。

我指了指最便宜的红色烟盒，&0t;再加两罐啤酒。

&0t;声音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扫码付款时，手机屏幕亮起——林薇三小时前更新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抱着婴儿站在月子中心的水晶灯下，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闪着冷光。

我下意识熄灭了屏幕，钢化膜上映出自己憔悴的脸：胡茬参差，眼白布满血丝。

一

地铁站空荡荡的，末班车的提示音在隧道里回荡。

我坐在候车长椅上，易拉罐的拉环&0t;啪&0t;地弹开，啤酒泡沫溢出来，顺着指缝流到腕表的皮革表带上。

这块表还是林薇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表盘背面刻着&0t;t0yartist&0t;——现在字母&0t;r&0t;已经磨得几乎看不见了。

列车进站时的风掀起我脚边的烟盒。

车厢里零星坐着几个乘客：一个抱着公文包打瞌睡的上班族，一个戴着耳机刷手机的女孩，还有个醉醺醺的老头在嘟囔着什么。

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任由酒精在胃里烧灼。

车窗反射出我模糊的倒影，和身后广告牌上笑容完美的模特重叠在一起。

那是个婚戒广告，钻石在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突然想起苏晴昨晚说的话：&0t;她让我帮忙伪造b单&0t;啤酒罐在我手中变形，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二

不知过了几站，肩膀突然一沉。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现有个女孩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她扎着凌乱的丸子头，丝间别着个草莓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0t;对不起&0t;我下意识挪了挪身子，闻到她间飘来的洗水香气，甜腻得有些失真。

女孩揉了揉眼睛，睫毛膏有点晕染。

&0t;没事，&0t;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软，&0t;你是美院的吧？&0t;她指了指我外套上沾的颜料渍，&0t;我见过你在图书馆画写。

&0t;

我这才注意到她胸前别着我们学校的校徽。

她歪头时，耳垂上的银色耳钉闪过一道光，和林薇常戴的那款很像。

&0t;我叫小雨，&0t;她伸出的手腕上系着条红绳，已经有些褪色，&0t;雕塑系的。

&0t;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指缝里还残留着陶泥的痕迹。

列车突然急刹，她整个人往前倾。

我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碰到一件0versie卫衣的布料——和苏晴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让我的手指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三

&0t;你喝酒了？&0t;小雨皱了皱鼻子，草莓夹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没等我回答，她就从包里掏出盒薄荷糖，&0t;给，醒酒的。

&0t;

糖盒上贴满了卡通贴纸，边角已经卷边。

我接过时，注意到她手机屏幕亮着——聊天界面最上方备注着&0t;异地狗&0t;，最新消息是张健身房的自拍，腹肌上凝着汗珠。

&0t;男朋友？&0t;我含混地问，薄荷的辛辣在舌尖炸开。

小雨把手机反扣在腿上，卫衣下摆露出半截腰肢，上面纹着行小字：&0t;paistep0rary&0t;。

她笑了笑：&0t;算是吧，在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