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不承认(1 / 3)
林砚第一次听见“不解释不反驳不承认”
这九个字,是在三十岁生日那天的酒局上。
包厢里烟雾缭绕,甲方张总把高脚杯往桌上一顿,红酒在杯壁晃出猩红的涟漪。
“小林啊,上次那个方案,是不是你让人把价格透给竞争对手了?”
满桌的目光瞬间扎过来。
林砚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刚要开口说“我没有”
,坐在旁边的部门总监老周突然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
那力道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他心里。
“张总说笑了。”
林砚把后半句辩解咽回去,给自己斟满啤酒,“方案没做好是我的问题,这杯我先干为敬。”
玻璃杯底磕在桌面上的脆响里,他看见老周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
散场时夜风裹着烧烤味扑过来,老周拍他后背:“知道你委屈,但职场就像打麻将,手气背的时候少说话,才能摸到下一张好牌。”
林砚望着出租车尾灯在路口晕开的光斑,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的自己。
那时他在大学辩论队,为了“熬夜是否有利于年轻人成长”
这种命题能和队友争到凌晨三点。
有次辩论赛输了,他攥着评分表去找评委,红着眼眶逐条反驳,直到对方不耐烦地说“你这孩子太较真”
。
毕业后进广告公司,他依然改不了较真的毛病。
客户随口提的一句“颜色不够活泼”
,他能拉着设计部改七版方案,附带三页纸的色彩理论说明;同事把他的创意改得面目全非,他在例会上据理力争,最后气得摔了笔记本。
二十五岁那年,他负责的饮料推广案出了纰漏。
线下活动现场,一批定制水杯印错了品牌10g0。
经销商在电话里咆哮,他拿着样品冲到印刷厂,跟老板从油墨质量吵到合同条款,直到对方答应通宵重印。
那天他守在印刷车间,看着机器吞吐出一张张崭新的杯面,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现手机没电了。
回公司刚插上充电器,就收到人力资源部的邮件——因处理紧急事件不力,扣除当月绩效奖金。
“我明明解决了问题啊。”
他闯进总监办公室,把重印的水杯拍在桌上,声音都在颤。
总监头也没抬地翻着文件:“客户投诉到总部了,总得有人担责任。”
“可错不在我!”
“职场里哪有那么多对错?”
总监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结了冰,“你花了三小时吵架,而不是第一时间给客户送新杯子,这就是错。”
那天林砚在楼梯间抽了半包烟。
玻璃窗映着他通红的眼睛,像只斗败的困兽。
真正让他学会闭嘴的,是二十七岁的那个冬天。
公司接了个奢侈品推广案,他熬了三个通宵做的策划案,被新来的实习生改了署名,在提案会上拿了头奖。
庆功宴上,实习生举着香槟过来:“林哥,谢谢你的灵感。”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细密的针。
他攥着酒杯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半天,最终扯出个笑脸:“能帮上忙就好。”
散场后他在写字楼地下车库待了很久。
车载电台在放一老歌,女歌手唱着“成年人的世界,难过像海底的针”
。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总说他摔了跤就哭,长大了准没出息。
那时他不信,觉得哭是因为疼,说出来才舒服。
可现在他现,成年人的疼是钝的,像旧伤在阴雨天隐隐作痛,说出来不仅没用,还可能被人当成笑话。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林砚付了钱,踩着满地梧桐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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