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7日三(5 / 10)
每一辆垃圾车到来的时候,一张张满是希望的脸朝着运垃圾的车凑拢了过来。
最让人讨厌的莫过于生活垃圾,特别是餐桌上大鱼大肉的残渣剩饭。
夏天,远远的飘着像尸体腐败的恶臭。
苍蝇、蚊子、老鼠像得到了饕餮盛宴一样在此泛滥。
以世间少有的肮脏滋生最让人讨厌的生物。
建筑垃圾尽管像扬场一般使人掩鼻止息,但人们总是不惜劳苦像倒粪一样翻了一遍又一遍,几经筛选铁丝钢筋之类像淘金似的少得可怜,即使被混凝土牢牢地把着,也不惜费尽汗水砸个粉碎,只为求得连一碗面都换不来的价值。
每天总有很多不知从哪里来的,穿着破烂的胡子拉碴的披头散的人涌到了垃圾场里。
吴爱民永远不会忘记在那肮脏的不被人们理解的世界里,一双双沾满污垢使人不忍多看一眼像耙子一样的手。
在腐败的沉渣里寻找活下去的出路,每一颗心都砰砰跳得很是剧烈。
这些生存在城市边缘的没有一点土地,没有任何技能又没有生存来源的人,为基本的生活在挣扎着。
一个瘦弱的男人领着一个孩子在这群人里挤来挤去,比他年龄大很多的也叫他老吴。
吴爱民不忍想到老吴身边的孩子就是自己,老吴是他的父亲吴成贵。
不忍想到有人把一个白面馒头或者一张油饼送到他的手里,说,“孩子,吃吧,自家做的,干净着呢!”
看到孩子怯生生的样子又接着说,“拿着吧,趁热吃,吃饱了好快点长大,你比你爹强。”
不忍想到那双脏污的手,把白纸里包裹着的自己舍不得吃的食物送给老吴孩子时嘴里说出的话。
直到垃圾场彻底消失的时候,吴爱民才顿悟那人话里的内涵和祈愿,“他想到的哪里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以后活得好不好,而是希望自己以后比现在要好过得多。”
垃圾场成了那些人赖以生存的口粮田。
为了争夺一块铁块,一个纸壳箱或者一个塑料瓶,谁先现的归属是谁而争执不休,像饥饿的老鼠在争夺一粒粮食不顾死活出的吱吱叫声。
那时,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仇恨似的情绪在身体里来回的冲撞着,恨不得冲上前去像消灭蚊子和苍蝇一样把他们都赶跑。
这些人就像生活里的垃圾一样在人们的冷眼里生存着,不要说别人看不起,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起他们。
人性的弱点是把浪费和贫穷,道德和良知,像锋快的刀一样彻底地砍断了。
可怕的思想就像中了苍蝇和蚊子的病毒一样,在人们的身体里蔓延滋生,把浪费被看作是富人的豪爽,把节约视作是穷人的寒酸。
不管人们对不断滋生的苍蝇、蚊子、老鼠有多么抵触,为这些生物提供生存沃野的生活垃圾与人类生存形成了相契相合依存共生的关系。
一个人一天,一个月,一年里生成多少垃圾?所有人产生的垃圾总量是多少?这些垃圾最后是怎样处理掉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各种各样的垃圾混乱的交织在一起会有多大的危害?……
垃圾场成了各种病菌滋蔓的生地,垃圾场里滋生的苍蝇、蚊子、老鼠又把病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不管不顾馈赠给人类。
人类医学健康的科学家呕心沥血刚刚研出一种特效的药物来对付这种病菌,另一种新的变异病菌又开始滋生蔓延了,人类研的度远远地不及于病菌生的度。
这将是人类生存遇到的可怕的现象。
那年早春,突然有一天,伴随着鞭炮爆响的硝烟,大型推土机的轰鸣,垃圾场的周围像赶年集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市政环卫局派出专业人员做好防泄漏处理,对临城的大垃圾场进行了平整碾压,一卡车一卡车不知来自哪里的黑土厚厚的覆盖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