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时间是五年(下)(2 / 3)
二十四岁的随野超大声地喊了一句:
猎户座的【betelgee】,从来没有坠落。
*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很快结束,但观众们热情依旧不减。
他们高喊着俞知绪的名字,悸动藏在骨血里,突突地往外跳。
可就在俞知绪下台以后,观众们并没有收到离场的提示。
沉寂了半分钟后,舞台的最中间亮起来。
紧接着,一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站在了灯光底下。
镜头立马给了一个超大特写。
过了五年,随野这张曾经轰动整个娱乐圈的脸,彻底长开了。时间的打磨下,这张脸给人的视觉冲击,仿佛纷纷扬扬的初雪仿佛飘进室内,悄无声息落在他的周身。
望向镜头的眼睛黑漆漆一片,照不进去光,沉寂内敛。
“抱歉,能耽误大家一首歌的时间吗?”
没一个人出声。
没有任何缓冲,所有人都被随野震得无法回神,愣怔地注视着阔别舞台五年,突然回归的随野。
“没人拒绝的话,我就当是同意了。”
随野自顾自说完,对着镜头鞠了一躬,坐在了椅子上。
身上简单的丝绸衬衫在腰部堆叠,同观众们的内心一样,像是翻涌起来的白浪。
吉他弦动,一阵轻柔的音乐从他指尖倾泻出来。
随野留在这个世界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五年前那首没写完的,未曾公之于众的歌唱完。
然后像告别一直追逐的温初容一样,告别他的舞台。
没有社交,内向腼腆的十九岁的随野,直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
曾经他的世界里,除了温初容,还有很多东西。
他跌跌撞撞,一心想触碰高山上的不沾尘埃的雪莲。
但他也拥有过友谊,亲情,他也曾是猎户座最亮的【betelgee】,火焰里跳动的心脏——
追星星的孩子,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变成了别人追逐的星星。
十九岁的随野未写完的歌词,底色清冷而悲伤,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堕落。
但是后来,二十四的随野完成了这首歌。
《Fragile》,一首英文歌。
低沉微哑的嗓音唱出来,像是死去已久只能在夜间飘荡的幽魂,终于获得解放,迎来能接触第一缕阳光的机会。
…
我是一只无翼之鸟。
我是一首无名之歌。
我是一季无春之冬。
我是一挂无风之帆。
我心宛若易碎琉璃,
像个傻瓜一样爱着你。
若没有你。
…
无翼之鸟阔步行走。
无名之歌依旧咏唱。
无春之冬静默生长。
无风之帆停靠海港。
我心宛若易碎琉璃。
我可以爱自己。
即使没有你。
…
拨弹吉他的青年黑发凌乱,姿态随意,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对着镜头,眼眸弯起,冲散眉宇间的冷。
笑起来的一瞬间,二十四岁的随野,似乎跟十九岁的随野重合了,带着点潇洒热烈的少年意气。
初雪乘着他的目光融进散开的迷雾里,海洋上的光也因此变得朦胧至极。
它们说:欢迎回来。
以及:再见。
二十四岁的随野不会为十九岁的随野流泪,因为他一直生长在春光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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