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合卺夜弈局(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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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然,”

李承民的话并未说完,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王妃所得任何讯息,无论源自何处,亦需即刻报与本王知晓。

不得隐瞒,不得延误。”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否则,今日之约,作废。”

即时,双向。

这不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双向的捆绑与监视。

崔锦书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她早知道不会如此简单。

这冰冷的契约,每前行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理应如此。”

她缓缓颔,声音平静,“臣妾……遵命。”

她伸出右手,并非去拿棋子,而是探向腰间繁复的丝绦。

指尖在其中一根深红色的丝绦末端轻轻一捻,竟捻下一个小小的、用同样深红色丝线紧紧缠绕的、硬物。

她将那小小的丝线团放在棋枰边缘,然后,用那根一直藏在左袖中的、顶端镶嵌墨玉的银簪——那枚代表他们最初契约的信物——的尖端,轻轻挑开丝线。

丝线散落,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枚极小、极薄、边缘却异常锋利的黑色玉片。

玉片之上,用几乎肉眼难辨的朱砂,刻着几个极其细微的符号——正是那日西市黑市,李承民于骡车中塞入她袖中的、标记着“画魂引”

来源的密文!

“此物,”

崔锦书将玉片推向李承民,声音低沉,“乃臣妾近日偶得。

其上符纹,似与某种西域奇毒有关。

臣妾才疏学浅,无法破解,还请王爷……过目。”

她将她掌握的、关于毒药的最关键线索,主动交了出去。

既是履行“情报共享”

的新约,亦是一种更深沉的试探与交换。

李承民的目光落在那枚黑色玉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

他并未立刻去拿,指尖在棋枰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西域奇毒……”

他缓缓重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王妃的‘偶得’,总是令人……惊喜。”

他终于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枚冰冷的玉片,指尖在那细微的朱砂符纹上缓缓摩挲。

烛光下,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仿佛柔和了一瞬,又似乎更加冰寒。

“此事,本王会查。”

他将玉片收入掌心,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澈,“王妃近日‘体弱’,便在宫中好生静养。

外面的事,不必劳心。”

静养?实则是变相的软禁,直到他查明这玉片来源,并确保她再无其他“惊喜”

崔锦书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臣妾……明白。”

棋局,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黑白双子依旧在枰上纠缠,谁也未能彻底绞杀对方,达成了一种危险的、暂时的平衡。

李承民站起身,玄色的衣袍在烛光下拂动,带起一丝冷风。

“夜已深,王妃安歇吧。”

他并未再看她,转身走向殿门。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厚重的殿门之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融入殿外沉沉的夜色之中。

殿内,重又只剩下崔锦书一人。

满殿的红烛依旧高烧,跳跃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孤寂而伶仃。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那盘未下完的棋局前。

目光扫过那错综复杂的黑白子,扫过那两盏冰冷未动的合卺酒,最后落在自己方才落下的、那枚引征的白子之上。

指尖,轻轻拂过那枚冰凉的玉子。

然后,她伸出手,端起自己面前那盏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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