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洗别院(1 / 5)
暮色如血,将八王府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浸染成一种不祥的暗赭色。
白日的暴雨洗刷了尘埃,却洗不净空气中那股愈紧绷、几乎凝成实质的肃杀之气。
王府内外,明哨暗岗倍增,披甲执锐的侍卫眼神锐利如鹰,巡视的脚步沉重而规律,无声地宣告着戒严的森严。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栖梧苑内,却异乎寻常地“热闹”
起来。
“哎呀!
姐姐您快瞧瞧!
这支赤金嵌珠蝶恋花步摇,可是宫里新赏下来的花样儿!
这蝶翅薄得呀,颤巍巍的,仿佛一碰就要飞走了似的!
配姐姐今日这身樱草色的襦裙,最是娇艳不过了!”
周若兰的声音,如同掺了蜜的莺啼,清脆又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打破了苑内连日来的沉寂。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一身娇嫩的樱草黄遍地缠枝玉兰纹亮缎襦裙,外罩一件月白绣折枝杏花的轻容纱半臂,髻间簪着新得的步摇,珠翠环绕,流光溢彩。
脸上敷着精致的胭脂,眉眼含笑,仿佛全然忘却了前些时日的种种难堪与惊吓,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一心讨好嫡姐的表小姐。
她亲热地挽着崔锦书的手臂,将一支做工极其精巧的金步摇不由分说地簪到崔锦书略显素净的髻上,左右端详,啧啧称赞。
崔锦书今日却似有些心不在焉,任由她摆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略显疲惫的笑意。
她穿着一身湖水绿暗云纹的常服,脂粉未施,眉眼间笼着轻愁,倒更衬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髻上的步摇,笑容温婉却难掩倦色:“妹妹有心了。
只是我这几日身子总不利索,懒怠动弹,倒是辜负了这般好饰。”
“姐姐说的哪里话!”
周若兰嗔怪地撅起嘴,挽着她到窗边软榻坐下,“正是因着身子不爽利,才更要戴些鲜亮饰,瞧着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去得快了!
您瞧这外头天气多好,雨过天青的,窝在屋里多闷气!
不如……妹妹陪姐姐去园子里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眨着一双看似清澈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充满了关切。
崔锦书闻言,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面上却露出几分迟疑:“园子里……方才下过雨,地滑泥泞的,有什么好逛的?”
“哎呦!
我的好姐姐!”
周若兰摇着她的手臂,带着撒娇的意味,“您真是病糊涂了!
您忘了?西边儿那百果园后头,不是有处极僻静的暖房么?早年是专门培育些稀罕花木的,虽说如今荒废了些,可里头的几株墨兰和绿梅,听说这几日竟反常地打了苞!
稀奇得很呢!
咱们去瞧瞧新鲜,正好也避开了人,清静!”
百果园……暖房……
崔锦书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
鱼儿,果然上钩了。
她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被说动的好奇:“哦?这时节,墨兰和绿梅竟会打苞?这倒真是稀奇……”
“可不是嘛!”
周若兰见她意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语气更加热切,“妹妹也是前儿听下人们嚼舌根才知道的,一直惦记着想去开开眼呢!
正好陪姐姐一道去!
咱们悄悄儿的,谁也不告诉,就咱们姐妹俩,说些体己话,岂不自在?”
她将“悄悄儿的”
、“谁也不告诉”
、“体己话”
几个字眼,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力。
崔锦书看着她那双写满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