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辕门裁春(1 / 3)
北疆军马场的蹄瘟危机,在崔锦书那近乎离经叛道却又卓有成效的“蹄铁”
疗法下,终于被强行遏制。
钉上了药浸铁片的战马,不仅蹄病得以控制,更意外地获得了更强的地形适应力与耐久力。
这一创举,随着八王爷的严令,迅在北疆各军镇推广开来,虽起初引来不少老派马政官员的疑虑与抵触,但在实实在在的战力提升面前,所有杂音都迅消弭。
玄甲铁骑,这支即将作为北伐先锋的王牌劲旅,率先完成了全员换装。
阳光下,黑色的甲胄与闪亮的蹄铁交相辉映,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大战的鼓点,已然敲响。
八王府内的气氛,也随之绷紧到了极致。
粮草辎重日夜不停地调运出城,军械库昼夜不息地赶工,一队队奉命集结的将领频繁出入,带来各地的军情与请示。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皮革、汗水和一种压抑的兴奋感。
栖梧苑,却仿佛成了这片喧嚣躁动中,一个奇异而静谧的孤岛。
崔锦书肩伤未愈,但已不再终日卧榻。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墨简单绾起,坐于窗下长案前,案上铺开的并非军报图纸,而是一套崭新的、尚未装配的玄色明光铠。
甲叶冰冷坚硬,在窗外透入的天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这是王府匠作为李承民量身打制的出征战甲。
不同于仪仗用的华丽铠甲,此甲更注重实战防护,每一片甲叶都经过千锤百炼,关节处设计精巧,既保证灵活又不失坚固。
她屏退了左右,只留云裳在一旁默默研墨(并非写字,而是一种特制的防锈油膏)。
她伸出纤细却稳定的手,拿起一块护心镜,指尖拂过冰冷光滑的表面,眼神专注而复杂。
然后,她拿起一旁银盘中的一把小巧锋利的金剪刀。
云裳见状,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不解。
崔锦书没有解释。
她微微侧头,左手拢起自己一缕垂落肩头的乌黑长。
丝柔软光滑,如同上好的墨缎。
她凝视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涟漪。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却清晰可闻的脆响。
一缕长约尺许的青丝,应声而落,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云裳瞬间瞪大了眼睛,掩住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身体肤,受之父母!
女子剪,若非出家或遭遇大不幸,乃是极大的忌讳!
崔锦书却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将那缕断仔细地分成数股,指尖灵活地编织起来,很快编成一条细韧的、蕴含着奇异力量的黑色绳缕。
她俯身,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这缕绳,穿过护心镜内侧几个不起眼的、用于连接衬里的铆孔,仔细地系紧、固定。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
“待凯旋,”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为君……重梳同心髻。”
同心髻……那是女子新婚时,由夫君亲手绾就的式,寓意白同心,永不分离。
她从未与他有过这样的仪式。
他们的婚姻,始于冰冷的契约与算计。
可此刻,她却以这样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将自己的一部分,悄然缝进了他的护身铠甲之中。
无关权谋,无关交易,只是一种……最原始的祈愿与连系。
云裳在一旁看着,眼圈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震动。
固定好绳,崔锦书并未停手。
她又取过一套特制的、极其纤薄的近乎透明的油绸囊袋,以及数十个细如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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