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事新编 13(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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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很长久了,够熟透了。

去拜见了七十二位主子,谁也不采用。

人可真是难得说明白呵。

还是‘道’的难以说明白呢?”

“你还算运气的哩,”

老子说,“没有遇着能干的主子。

六经这玩艺儿,只是先王的陈迹呀。

那里是弄出迹来的东西呢?你的话,可是和迹一样的。

迹是鞋子踏成的,但迹难道就是鞋子吗?”

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白们只要瞧着,眼珠子动也不动,然而自然有孕;虫呢,雄的在上风叫,雌的在下风应,自然有孕;类是一身上兼具雌雄的,所以自然有孕。

性,是不能改的;命,是不能换的;时,是不能留的;道,是不能塞的。

只要得了道,什么都行,可是如果失掉了,那就什么都不行。”

(5)

孔子好像受了当头一棒,亡魂失魄的坐着,恰如一段呆木头。

大约过了八分钟,他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就起身要告辞,一面照例很客气的致谢着老子的教训。

老子也并不挽留他,站起来扶着拄杖,一直送他到图书馆(6)的大门外。

孔子就要上车了,他才留声机似的说道:

“您走了?您不喝点儿茶去吗?……”

孔子答应着“是是”

,上了车,拱着两只手极恭敬的靠在横板(7)上;冉有(8)把鞭子在空中一挥,嘴里喊一声“都”

,车子就走动了。

待到车子离开了大门十几步,老子才回进自己的屋里去。

“先生今天好像很高兴,”

庚桑楚看老子坐定了,才站在旁边,垂着手,说:“话说的很不少……”

“你说的对。”

老子微微的叹一口气,有些颓唐似的回答道。

“我的话真也说的太多了。”

他又仿佛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哦,孔丘送我的一只雁鹅(9),不是晒了腊鹅了吗?你蒸蒸吃去罢。

我横竖没有牙齿,咬不动。”

庚桑楚出去了。

老子就又静下来,合了眼。

图书馆里很寂静。

只听得竹竿子碰着屋檐响,这是庚桑楚在取挂在檐下的腊鹅。

一过就是三个月。

老子仍旧毫无动静的坐着,好像一段呆木头。

“先生,孔丘来了哩!”

他的学生庚桑楚,诧异似的走进来,轻轻的说:“他不是长久没来了吗?这的来,不知道是怎的?……”

“请……”

老子照例只说了这一个字。

“先生,您好吗?”

孔子极恭敬的行着礼,一面说。

“我总是这样子,”

老子答道。

“长久不看见了,一定是躲在寓里用功罢?”

“那里那里,”

孔子谦虚的说。

“没有出门,在想着。

想通了一点:鸦鹊亲嘴;鱼儿涂口水;细腰蜂儿化别个;怀了弟弟,做哥哥的就哭。

我自己久不投在变化里了,这怎么能够变化别人呢!

……”

“对对!”

老子道。

“您想通了!”

大家都从此没有话,好像两段呆木头。

大约过了八分钟,孔子这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就起身要告辞,一面照例很客气的致谢着老子的教训。

老子也并不挽留他。

站起来扶着拄杖,一直送他到图书馆的大门外。

孔子就要上车了,他才留声机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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