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往事梦回(2 / 3)
距离看他,看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却在审视之余,目光交接的某一刻,看到了其他全然不同的东西,有迹可循,转瞬又消失。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不被驯化的野心,是足以燎原的火,只靠近也会被烧的片甲不留,蛰伏在更深处的是藏在卑微里的利刃,出鞘也要见血,所以一直不被亮出。
看了会子,他忽然间又觉得好没意思,口头上那一声哥也是凌辱的意味更多,他身份尊贵,何须管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叫哥,更何况他的生母,只是宫中一个既无封号也无地位的贱籍女子罢了。
他没言语,回身站起,漫不经心地拂去了袍摆上的浮灰,身后的内侍即刻会意,殷勤上前:
“殿下,娘娘还在等着您呢,咱别在这儿误了工夫。”
“嗯,走吧。”
那群人眼见他要走,纵有不忿也没处发泄,今晚这场羞辱是他的授意,他要走,也只有跟着的份。
男子没敢再发作,一群人笑了几句,又踩着青石路离开。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纷纷扬扬,不多时又化成鹅毛一样的雪花,落在地上,积成一层乳白,很细碎,雪的间隙里能反出月色清亮亮的影子来。
过了许久,少年才有零起身的力气,那一脚踹的委实是狠,从腹中反上来的血腥味一直散不去,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水,扶着墙慢慢站起,才又缓了好几口气,才踉跄着朝前走。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东西还在,也没有洒。
这是膳房的嬷嬷偷偷给他留的,他必须死咬不松口,才能不连累帮他的任何人,纵使这样的善意少的可怜,他也必须抓的很紧,才能在这里活下去,才能带着她活下去。
回到住处时,屋子里并没点灯,暗漆漆的,他摸黑进了屋子,把门关上,将瓦陶罐子轻轻搁在桌上,又出了房门绕去了后边的院子。
寒冬腊月,井里的水冷的刺骨,他熟练的放桶下井,吃力地打上了两桶水,趁着还有点亮光,端着木盆开始洗衣。
手浸进盆里的那一瞬间就冻得发红发紫,砭骨的寒意钻进全身,他咬着牙,就着搓衣板一件件的搓洗。
真的好冷,冷到让人没有知觉。
这么冷的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昏迷中,身子陡然间有几下细微的抽搐,冷汗涔涔,手心里不知何时有了热度,是他熟悉的温度,很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牵的很紧,片时也不曾松开。
褚亦棠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猛然睁开眼,呼吸剧烈起伏间,看见的是一角竹青床帐,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他紧抿着唇,目光茫然,在不太清明的昏沉里顺着侧眼去看。
澜聿正伏在床边,好看的眉蹙着,像郁结在心不得纾解的愁苦和忧虑,脸埋在臂弯里,睫毛打落,烛火昏黄,衬出细密的投影,羽毛扇子似的,睡梦中牵着褚亦棠的手,只要他稍有动静就能醒。
他从来都是这样,从前夜里闹不舒服澜聿也这样陪着他,从不敢睡熟,生怕有一点照顾不到。
澜聿眠浅,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他几乎是在褚亦棠睁眼的下一刻就醒了,一抬头就望见了褚亦棠的眼。
澜聿眼眶一酸,忙伏下去,另只手抚上褚亦棠没有血色的脸,逐寸地描过眉眼,眼里的泪逼在咫尺,仿佛只要眨眨眼就会落下来,他指尖发着颤,把声音放的好低好低:
“阿棠,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阿棠……”
褚亦棠张了张唇,把脸埋进澜聿的掌心里,额头上都是细汗,他唇色苍白,很羸弱地慢慢摇头,澜聿拿着帕子给他拭汗,动作好轻。
他俯下身,柔柔地把人拢进了怀里,鼻尖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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