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溃兵营的整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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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不拉几的,找炮灰来了,上面什么时候能想起你们这些烂木头。”

迷龙躺在破藤椅上晃悠,阳光透过油布棚子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他斜睨着那群佝偻着背搬运物资的溃兵,冷笑着出声:“抓壮丁都比你们强,瞧瞧这德行,一个个丢盔弃甲,输的叫一个惨。

傻大个,你她娘的绑腿都系成死疙瘩了。

嘿,瞧那江西的矮墩子,钢盔扣得比夜壶还歪的,你们他娘的也配叫兵?”

十年了,连地上的烟蒂都比他更像活物。

别人总说那些熬了四年战士是条好汉,可那些嫩瓜秧子哪知道,从九一八开始算的账本上,他的血性早被利滚利的年月啃得只剩骨头渣。

东北军的番号如今成了烫嘴的山芋。

当年奉天兵工厂的探照灯能把雪夜照成白昼,辽十三式步枪的烤蓝能映出人脸来。

可后来呢?那杆青天白日旗降下来时,雪地里七万双翻毛靴踩着家乡,撤退的命令扎进每个人心里。

迷龙至今记得长官看着家乡时,跪在地上磕头。

融化的雪水渗进绑腿,冻得人骨髓颤,更冷的是他们的心,他们可是连枪栓都没来得及拉开。

迷龙至今记得那些东北军的番号。

他们被剪碎了撒向天南海北的战场,像撒给饿鬼的纸钱。

淞沪全军撤退,老大哥的部队用血肉之躯垫后,伤亡惨重。

可是后来报纸上说那是叛军,军委会的朱笔在花名册上一勾,八千个壮士的当名字就成了汉奸。

他们牌里最后那个老乡被子弹掀开天灵盖后,迷龙揪着排长李连胜的领章往战壕里掼。

那人被打的吐血,空洞的眼神和嘴里嘟嘟囔囔的“二十七”

,迷龙知道哪个排长心也死了。

迷龙在破藤椅上翻了个身,不敢再想往事了。

算了,舒服一天是一天。

那些经经纬纬的藤丝勒进他后背,倒像是东北老家火炕上的苇席印子。

咦,那个不要命的家伙挡住了他的阳光。

还用腿挡住了藤椅不让他晃荡。

他抬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漏出的光斑里立着个逆光的人影。

那人帆布军装穿的笔挺,马鞭梢头缀着的红缨,有些当年奉天骑兵的样。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想松松骨头?老子……”

迷龙骂骂咧咧地扭过头,骂声戛然而止。

迷龙喉结上下滚动,他愣住了,这是……李乌拉?他怎么来了?他怎么回到了原来锦州时的样子?

李乌拉站得笔直,手里握着马鞭,一鞭子抽了上来:“瘪犊子,起来!

三省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做逃兵?起来,立刻归队,否则旅座来了,枪毙你个鬼东西!”

迷龙想起当年在马厩的草料场上,李乌拉把他从新兵堆里拎出来时,一脚踢向他:≈34;东北爷们儿的样哪?败坏军纪,老子送连长那儿去。

≈34;

迷龙挨了一鞭,猛地站了起来:“哟呵,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有些不信,李乌拉怎么又硬气了。

“我给的!

把他绑了,反抗直接击毙!”

林译走了进来,严肃地说道。

在所有溃兵中,他对迷龙的感情最为复杂。

林译回顾过自己的一生,他亏欠龙文章,不敢面对孟烦了。

他思念其他所有人,唯独对迷龙又恨又愧疚。

恨的是,他是最不靠谱的溃兵,贪财好色,毫无纪律;愧疚的是,他后来竟成了那个不顾一切、挺身而出的人。

而自己,面对那个站出来保护边境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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