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逆党(二合一)(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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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两个字是烧红的烙铁,他下意识地朝门外望了一眼,仿佛怕被人听见,声音带着哭腔:

    “交…交不起…交不起啊!官爷…交不起!”他几乎是扑倒在陈易脚前的泥地上,额头重重磕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官爷!求您做主啊!租子…说好是五成…五成啊!可…可刀老爷家…他们…他们拿走的…不止五成!不止啊!”

    陈易眉头紧锁,看着脚下这个卑微到泥土里的老人,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扶起他。

    他知道,他扶了,老人就不敢控诉了。

    “他们说…要‘结亲钱’…刀老爷家的小少爷讨小老婆,庄里每户…都要出三斗谷子当贺礼…不出…不出就是不给面子,忘了刀家的恩…”老农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前月…庄头的老娘死了…又要‘丧假钱’…说是耽误了田里的活计…每户…又罚了一斗半…还有…还有‘脚钱’…管事老爷来收租运回去,路远辛苦…每户要孝敬…半斗谷子当脚力……”

    他一件件、一桩桩地数着,“…春耕要‘引水钱’,夏收要‘看青钱’,秋粮入仓要‘仓耗钱’…名头…名头多得很…数都数不清…一亩地打一石多谷子,七算八扣下来…落到自家口袋里的…连…连三斗都不到啊官爷!”

    老农再次重重磕头,额上沾满了灰黄的泥土:“三斗谷子…一家五口…要吃到明年开春…怎么够?怎么够啊!野菜挖光了…树皮都啃了…娃儿饿得直哭……”

    他伏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声在狭小的土屋里回荡。

    兵过如匪?不!这些盘踞一方的土司,比流匪更狠!流匪只抢一次,他们却是钝刀子割肉,年复一年,代复一代。

    陈易蹲下身,伸出手,没有去扶老农,只是按住了他还在不断叩头的肩膀。那肩膀嶙峋得硌手,像握着一把枯柴。

    老农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僵硬如铁,只剩下无法控制的颤抖。

    陈易看着他布满泪痕和泥土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件事,我为你办。”

    ……………

    庄园大厅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铁鳞军们甲叶的寒光映照着刀家仆役们惨白的脸。

    刀承嗣站在大厅中央,他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双手捧着一本蓝皮簿册,小心翼翼地呈在秦青洛面前的黑漆案几上。

    “王爷容禀,蔽庄上下,感念王爷天恩浩荡,清查丁口田亩,实乃正本清源、福泽乡梓之举!此乃小人连夜督率账房,翻遍历年旧档,又亲往各寨各庄一一核实,重新造具的丁口田亩清册,绝无半分虚假,请王爷御览!”

    秦青洛端坐于主位之上,她并未立刻去翻,手指只是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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