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债孽(2 / 2)
p> 阿哲脸色惨白,喉结滚动,心口的灼痛让他呼吸都断断续续,几乎说不出话。
许砚猛地上前一步,重重叩首,声音嘶哑:“师父!没有阿哲,我们根本不可能闯进来!若无他,知微此刻早已折在冥河边!”
陈定坤的眼神在许砚与陈知微之间停顿,冷意中掠过一瞬的迟疑。
他终究松开手,指尖在阿哲手背一点,一缕青黑色的火痕瞬间烙入皮肉之下。
那火痕并非燃烧,反而冰冷刺骨,如同将一道冰冷的祠堂香火生生钉入了他的魂魄。
阿哲闷哼一声,差点跪倒,脸色惨白如纸。
“我且留你一命。但记住——若你有一丝不轨,便算你躲得过中心,也绝躲不过祠火。”
阿哲抿唇死死点头,指尖因疼痛而颤抖不止。
陈定坤转身,负手立于供桌前。
祠堂中的灯火无风自摇,祖牌之间有细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念。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铁:“砚儿,你手臂上的东西……是不是又开始异动了”
许砚低下头,看了一眼右臂,神情阴郁:“是的。这次若不是知微舍命唤我,我恐怕已被它彻底吞没。”
他咬紧牙关,还是问出了憋在心底的疑惑:“师父,那究竟是什么还有……您传给我的封魂相机,虽可制鬼,却每用一次,便抹去我一段记忆。若如此下去,我还能知道自己是谁吗与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祠堂内短暂的沉默,只有灯火噼啪燃烧的微声。
陈定坤背影如山,却冷声吐出两个字:“债孽。”
许砚猛地抬头。
陈定坤转身,眼神森冷如刀锋:“你以为那手臂是灾祸是机缘错。它是债。是你前人留下的债,你生来便要背,背到死,背到连死都不能解脱。”
他缓缓逼近,声音每落一个字,祠堂的灯火便随之摇曳:“至于相机,你问它为何夺走记忆你觉得是缺陷,是残酷,是惩罚不。那才是它的仁慈。”
许砚浑身一震,喉咙发紧,张口却说不出话。
陈定坤的眼神冷厉逼人:“你若执意要记住所有,那些鬼,那些记忆的残响,就会在你脑海里扎根,日夜撕咬,直到你彻底沦为它们。忘,是代价;更是庇护。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那一日,才可能握住相机,而不被相机反噬。”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压低,仿佛是最后的审判:“砚儿,你问我,那时的你还算不算你自己我问你,你到底想做人,还是想做镇渊的器”
心口仿佛被撕开,一个念头如毒蛇般钻出:
“如果连这点记忆也要被夺走,那我还剩下什么”
他指尖用力,几乎要刺破掌心,眼眶热到灼烧。那种恐惧,不是面对渊的威压,而是面对彻底空无的自我。
陈定坤背影如山,继续低声开口:“你心中疑问甚多。为何我偏传你,不传她;为何照相馆的符箓与镇物,看似守护,却也似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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