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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若真要死在月薄之手里,他竟觉得也不算太坏。

    若是千帆过尽,寿元尽时,能在月薄之的注视下死去,反倒是最温柔的归宿。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怔住了。

    铁横秋意识到,他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生死,而是……

    而是至死都只能做月薄之不经意掠过的一处风景,随意踩塌的一株野草。就像汤雪那样,活着时是随侍左右的影子,死了便成了月尊指尖随意掸去的一粒尘埃。

    所以,不是恐惧。

    而是……不甘心。

    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潮湿又蒙昧,就像水鬼发丝间永远滴不干的水珠。

    若真如此,他怕是也会像汤雪那样死不瞑目,变成连烈日都晒不干的亡魂,永远拖着沉重的水汽,在听雪阁的廊柱间游荡。

    铁横秋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石板的水洼里扭曲变形,恍惚间竟像是汤雪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面容。

     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却在下一瞬被月薄之攥住了手腕。

    那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留下淤青,却也让人挣脱不得。恰如他给予的一切,无论是长久降下的疏离,还是偶尔施舍的温柔,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月薄之的拇指在他腕间轻轻一摩,这个看似温柔的动作,却让铁横秋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修长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按在他的命脉上,无声地宣告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怎么了?”月薄之轻声问,“看到什么,这般失神?”

    铁横秋嘴唇一抿:“没看到什么,只是穿堂风有点儿冷了。”

    月薄之轻轻动了手指,客舍的门完全关上,隔绝了残雨微风,还有可能倒映着什么不祥的积水。

    “还冷么?”月薄之的声音裹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关切,手指却仍牢牢扣着铁横秋的腕子。

    烛火在月薄之的眼底摇曳,投下深浅不定的光影。

    铁横秋惊觉两人的距离近得过分,月薄之非但没有松开钳制,反而微微倾身,那双永远读不透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这姿态……

    像是在……嗯,等待?

    铁横秋忽然明白过来:月薄之……

    是在期待他继续刚才的事情吗?

    这个认知让他喉头发紧,方才的恐惧与不甘竟都化作了更复杂的情绪。

    他试探性地向前半步,果然看见月薄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像矜贵的猫儿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抚触。

    铁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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