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忘记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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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在一旁插话,“沈小姐是大公子的——”

陈翎不紧不慢一扫,佣人立马不吭声。

“未来家人。”

罗桑一怔,“未来家人?”

陈翎笑意甚浓,避而不答,“雪天难行,我安排司机送你。”

“既然不方便,我不打扰了。”

罗桑还是不死心,“陈翎,改日呢?”

“改日的事,我今天无法答应你。”

陈翎颔首,后退一步,伫立在台阶上。

罗桑静默一秒,“陈翎,我爸爸邀请你有空去罗家一趟。”

男人负手而立,“有空会去拜访老师和师母。”

这样的称呼,将关系彻底封堵在师兄妹的分寸里。

“陈翎,其实你不必以曾经定义我们,你可以尝试了解我,尝试新生。”

罗桑专注凝视他,“当你不了解一个人,任何定义都为时过早。”

陈翎意味深长,“了解一个人,在最初已经了解,没有深入了解,是没有深入的必要。”

他越过罗桑头顶,一辆归属省厅的红旗轿车泊在院落,顾允之下来,“陈厅。”

“正好,送罗小姐。”

顾允之上前,罗桑没再坚持,坐进红旗。

保姆十足惋惜,上流圈人尽皆知,陈三爷不懂怜香惜玉,只懂舞刀弄枪,杀伐征战,可不懂到这份上,她也愕然。

“芬姐。”

陈翎唤住她,“你少掺和。”

保姆无奈,“三爷,先生一直发愁您的终身大事。”

他压抑着脾气,“我娶不娶,我心中有数,让大哥管好儿子。”

丢下这句,陈翎返回客厅。

途经东疆港,江面被鹅毛大雪掩埋,一望无垠的萧瑟纯白。

罗桑心不在焉,“顾秘书,老宅的那个女人,你认得吗?”

顾允之眯眼,知道她留意到沈桢了。

“是二公子的病人家属,一来二去熟识,三爷当初在她学校授课,和三爷交情浅,和陈家有接触。”

“我没觉得。”

女人的直觉,往往精准到可怕,“她应该和陈翎关系匪浅。”

顾允之严肃,“罗小姐,话不能乱讲,影响三爷的声誉。”

罗桑手探出车窗,江风像锋锐的冰凌,割都掌纹疼,“他始终念念不忘前女友吗。”

“怎会。”

顾允之只觉荒诞,“三爷情缘淡,不滥情,不痴情,不长情。

哪年的前女友了,三爷连眉毛鼻子都忘在脑后。”

旧人已成过眼云烟,他却偏偏孑然一身。

罗桑一言不发。

那头,沈桢用铲子铲出壁炉底的灰烬,一抬眼,老宅窗外的积雪有半米高,映在玻璃,倾覆住陈翎英武的轮廓,他穿着铁灰色的高领毛衣,墨色马甲,整个人修长挺拔,散发明亮的光芒。

他不那么寡味,也不那么浓郁。

介于二者。

仿佛过滤了三四泡的茶汤,浑厚清澈的红褐色,味道,温度,色泽,恰到好处。

陈翎没有过分激烈的征服欲,他淡泊名利,沉稳自抑,男人最稀缺也最诱惑的魅力,镌刻在他的骨骼,他的风度。

沈桢晃悠着铲子,“三叔,那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

男人落座,“胆子大了,开我的玩笑?”

“娶妻生子白头偕老,算是哪门子玩笑啊,是美好祝福。”

她瞟陈翎,“我爸像你的年岁,我读小学了。”

陈翎也瞥了她一眼,没搭腔。

玻璃澄净得如同水洗,天际也灼白,照出他眼尾深浅不一的纹路,新滋长的盖在陈旧的皱纹,陈翎总是没有表情,陈家的男人不爱笑,而他尤其不爱。

肃穆,古板,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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