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弃婴断河(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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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你看看南桂城!看看那些还没清理干净的断壁残垣!看看那些新堆起的坟茔!那些血,那些火,那些死在演凌和他手下刺客刀下的亡魂!还…还没凉透啊!”她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留下他?养大他?等他长大了,知道了他的身世,知道了是我们这些人围杀了他爹,毁了他在湖州城的家……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恩情?养育之恩在血海深仇面前算什么?!那是刻在骨头里的根啊!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第二个演凌?不!他只会变成比演凌更可怕、更仇恨的怪物!因为他是在仇敌的‘恩养’下长大的!这份扭曲,这份怨恨,只会更深!”

紧接着是葡萄氏林香,她吊着的手臂显得更加苍白,声音尖锐而急促,充满了对未来灾难的具象化恐慌:

“寒春姐说得对!华兴姐,你不能心软啊!你看看他爹的手段!那杀人不眨眼的狠辣!那潜伏暗杀的诡谲!这些难道是能教出来的吗?那是天生的!是刺客的血脉里带来的鬼祟本能!”林香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耀华兴怀里的襁褓,仿佛那不是婴儿,而是一枚滋滋作响、随时会引爆的火雷,“他现在小,看着无害,等他再长大一点呢?牙牙学语了,会不会不经意说出几个刺客切口?会走路了,会不会本能地模仿他爹那些隐蔽、潜行的动作?再大些呢?力气有了,手里拿把削水果的小刀,会不会在梦中无意识捅向你!捅向公子!捅向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仇人’?!你想过没有?!到时候血流满地,悔之晚矣!”她的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变得嘶哑尖利。

然后是赵柳。她没有上前,依旧坐在角落里,用那把坚硬的铜刷,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刮擦着铠甲碎片上一块顽固的铁锈。金属摩擦发出的“嚓…嚓…嚓…”声,冰冷、单调、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残酷质感,如同钝刀子割肉般切割着凝滞的空气。她甚至没有抬头看耀华兴,只是用她那平板无波、却比寒冰更刺骨的声音,冷冷地抛出结论: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耀姑娘,你此刻的怜惜,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刃。”她手中的铜刷猛地加重力道,在一块甲片上刮出一道刺耳的锐响,“河流能洗去他的来历,也能带走可能的灾殃。慈悲,有时就是最大的残忍。对他,对所有人。我劝你,还是……把他放回那个河边吧。”她的话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洞穿世事、近乎预言般的冷酷份量,重重砸在耀华兴的心上。

最后,是三公子运费业。他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他的躺椅,斜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上,手里捻着一枚刚从冰鉴里取出的、凝结着水珠的紫葡萄。他脸上惯常的慵懒被一种罕见的、带着强烈厌恶和排斥的冷意取代。他漂亮的桃花眼不再是半眯的妩媚,而是锐利地扫过那个襁褓,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秽物。他甚至懒得掩饰语气中的鄙夷和威胁:

“舍不得?”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耀华兴的耳膜,带着冰锥般的寒意,“耀大小姐,你莫不是被这娃娃咬了一口,连带着脑子也迷糊了?还是说,吏部侍郎府的教养,就是让你养虎为患?”他优雅地剥开葡萄皮,将晶莹的果肉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享受着那冰凉甜美的汁液,仿佛在品味耀华兴此刻的痛苦抉择。“你舍不得他?好啊。”他咽下果肉,忽然抬手指向远处尚未完全修复的城墙豁口,那里还残留着大片深褐色的、无法彻底清除的血迹,“那你问问那些葬身于此的亡魂舍不舍得!问问公子肩上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伤舍不舍得!问问你自己——”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尖锐,“问问你自己,将来某一天,当这小崽子知道了真相,用他爹教给他的、或者骨子里天生带来的、那些阴毒狠辣的刺客手段,把匕首插进你心口的时候,你后不后悔今日的‘舍不得’?!你难道真想让他——变成第二个演凌?!”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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